顶点小说 > 奢求[男强女弱] >第17章 沧海月明珠有泪
    “你堂哥好有性格哦,我就特欣赏这样的男人。”安艳华大加赞赏。

    吕丹丹道:“艳华看来动心了啊。你让似萍给你牵牵线搭搭桥帮你俩联系撮合一下,这么优秀的男人,你嫁过去做个妾也不错。”

    安艳华反驳道:“我好歹也是嫡出的好不好,还是丹芙毕业的硕士生,能当正室也说不定啊。”

    全艺依道:“你铁了心准备和你男友分手了?”

    安艳华轻蔑地嗤笑一声:“如果能嫁给卓家大哥为妻,我此生还有何求。我现在的男友算什么?他连给人家擦鞋都不配。”

    艾可元眼中闪过一道嘲弄的光芒:“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就那么有信心,确定自己一定入得人家青眼、可为人正妻?你不觉这声卓家大哥现在就喊上了有点为时过早?要不还是等尘埃落定后再叫吧。”

    安艳华昂起头:“你们等着瞧。凭我的学历家世、人格魅力、闯上功夫,还不是什么男人都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噗嗤——”吕丹丹、全艺依、艾可元一同喷笑。

    安楚宁哭笑不得,望向卓似萍,只见从头到尾淡然超脱的她,此刻眼中也划过一丝轻鄙的笑意。

    安艳华不解地问:“你们笑啥?难道你们怀疑我的魅力?”

    全艺依已经赖在吕丹丹身上憋笑憋得说不出话来,吕丹丹连连摆手,边笑边咳道:“没没,我们都很看好你,你看你那么自信肯定没问题的对吧。所以我们拭目以待,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也能一并喝到你和似萍堂哥的喜酒。哈哈哈——”

    艾可元淡笑着接口道:“是啊,最好到时我们两家一道办酒席,双喜临门才完美呢。”

    “哈哈哈,这个主意好。”忍笑忍得万分辛苦的全艺依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余佑安轻咳一声:“离办酒席还有一点时间呢,到时候容得各位随意胡闹。楚宁,说说你的童年和情史吧。”

    男人一句话,闹腾的气氛瞬时安静,大家乖乖坐好,摆出认真聆听的模样。

    安楚宁略略想了想,沉静地道:“我的母亲原本是她丈夫的正妻,但因为只得我一个女儿,家主便又纳了好几房妾室。其中一位妾室生下了儿子,家主于是废了我母亲正妻之位,改立庶弟的母亲为正妻,我的母亲则被降为平妻。至此,我的庶弟成为嫡弟,而我也由嫡女变为庶女。母亲半生要强,治家手腕凌厉高超、雷厉风行,一朝从主母的位子跌下沦为妾室,心有不甘,难免心意难平。偶有怨怼,被有心人听了去在家主枕头边嚼舌根,家主大怒,将母亲贬为贱妾。母亲不堪受此奇耻大辱,主动请求家主给予休书一封,誓与其恩断义绝。彼时家主甚宠他的几位小妾,对母亲三番五次的挑事骚扰更为烦躁厌恶,他二话不说大笔一挥,干脆地休离了我母亲。现在我和我母亲住在一块相依为命,由于母亲搬出夫家之时我尚不到上学的年纪,如今却是连家主的样貌也记不太清了。”

    安楚宁的母亲性格倔强,自被休后曾经高高在上惯于发号施令的她一个人打几份工,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被人随意辱骂鞭打,艰难地拉扯安楚宁长大。没有人会同情怜悯帮助她,邻居们只会围坐在一桌喝着香茶、嗑着瓜子,笑骂她一声“弃妇”。

    从小,安楚宁没有朋友,老师们想着法子地戏弄、折磨她,罚站、罚跑、不给饭吃司空见惯,同学们嘲笑、欺负她,划花她的本子、扯掉她的头发、踩烂她的鞋子、对她拳脚相加更是家常便饭,如此羞辱她是他们一天上班或上学中不可或缺的莫大乐趣之一。

    被丈夫休弃,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耻辱,虽然在座的他们无法切身完全体会,但也能想象出个大概,安楚宁的母亲从云端跌至谷底,除了承受巨大的心理落差外,还要忍受周围人们的冷嘲热讽和欺辱孤立,安楚宁亦由身份尊贵的嫡女落魄到一介庶出的孤女,从小到大不知受到多少来自旁人的冷眼和轻视。

    如此悲惨的童年被她平铺直叙地淡淡道来,仿佛她只是一介局外之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地讲述一个他人的不相干的故事,可正是这份平静,却更教人倍感心酸。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安楚宁不以为意地接着道:“至于感情,我到现在还没交过男朋友,所以没有情史可说。”

    安艳华瞪大眼:“楚宁你没交过男朋友?难道你还是楚女?”

    安楚宁声音有点冷:“对。”

    吕丹丹赶紧道:“楚宁长得这么漂亮,才不愁找不到男朋友。”

    安艳华道:“楚宁肯定是要求太高看不上人家吧。”

    语落,全艺依和卓似萍瞥她一眼,艾可元对着她摇头叹气,吕丹丹瞪她一眼道:“艳华你说啥呢?”

    安艳华自知失言,欲张嘴再补救两句,到底也不知道该怎么挽回,便呐呐地闭了嘴。

    安楚宁可从来没觉得楚女身和不会闯上功夫有多么丢人,尽管那是全社会对女人的要求。

    无所谓地一笑,她道:“找男朋友这种事得靠缘分,不是我急就能急出来的。”

    吕丹丹忙附和道:“就是,楚宁这叫宁缺毋滥,要么不找,要找就找个天造地设的。”

    安艳华小小声道:“她那是没男人要,找不到——”

    众人倒吸一口气。

    “艳华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吕丹丹责怪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安楚宁打断。

    安楚宁冷冷地笑道:“没男人要,大不了我一辈子单身,也不会像块牛皮糖似的粘着人家、死乞白赖地求着男人施舍我感情。”

    安艳华登时愣住,张口结舌。

    “噗——”全艺依没忍住,一口喷笑出来,忙抬手捂住嘴。

    卓似萍和吕丹丹看着安楚宁,眼里皆闪现出赞赏和一丝微弱的敬意。

    只艾可元低下头,掩去轻皱的眉头,似对她的这番说法不甚赞同。

    安楚宁看向余佑安,余佑安接收到她的视线,开口道:“楚宁说完了,轮到我了。”

    中元男人发话,一群女人立刻正襟危坐,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

    “我和似萍差不多,没什么太多可说的。

    “我家中贫寒,父亲只有我母亲一个妻子和我一个儿子,并无妾室。因而虽然经济条件极差,一家三口却是其乐融融。

    “大学的时候我谈了初恋,毕业后我回中元,她留在西甘,就此分手。之后到现在,我一直是单身,没再谈过恋爱。”

    轻描淡写地三两句话就解决了,可安楚宁本能地知道他一定隐瞒了什么,而且这被隐瞒的还不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否则他不会是现在这般处世态度。

    尽管原本抱着莫大期望预备好好聆听故事的女人们对余佑安的惜字如金颇为失望,毕竟安艳华洋洋洒洒长篇大论在先,他一个男人却以寥寥数语作结,委实给今天的茶话会落下点虎头蛇尾的意思,不过既然当事人不愿分享,旁人自然也不可强求。

    联络友谊的茶话会结束,众人起身陆陆续续地回到寝室。

    安楚宁捞起脸盆准备去浣洗室洗漱,艾可元躺在床上悠悠地道:“楚宁,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是那么尖锐、不肯服输。可如今到了我这个年龄,我才不得不承认,无论什么突出的个性在现实面前都会被消磨殆尽。这个世界是男人的,女人只能依靠男人才得生存。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会明白,女人为了找个男人嫁人生子是多么必要的一件事。你一个女孩子不可能单身一辈子的,旁人的唾沫会把你淹死。你的母亲就是性格太强,才会半生困苦、一生艰辛,如今你还要牢牢地抱着你的棱角,重蹈你母亲的覆辙吗?”

    安楚宁侧过身,靠坐在写字台上,好整以暇地瞧着对面床上轻皱眉头的艾可元。她偏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认真样子,嘴角却已然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艾可元犹不自知,还以为安楚宁虚心听进了自己的话,继续道:“艳华也许是不怎么懂得自尊自重,可在现实面前,自尊可当不了饭吃,能值几个钱呢?如果你还是当初那个身份尊贵的嫡女,你或许还有资本骄傲清高、挑肥拣瘦,可事到如今,确是万万不能了。”

    “我是过来人,可能话有点难听,但还是想劝劝你。你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却还是楚女,该是你放下骄傲清高的架子好好考虑抓一个男人在手心的时候了。虽然你家世低微,无娘家可倚靠,但你好歹是中元人,是本科生,长的也不赖,只要你肯稍微放下点你那无谓的自尊,相信还是会有些男人看得上你。不说为人妻子,妾室想来是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