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奢求[男强女弱] >第48章 英雄救美非偶然
    “楚宁!”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炸起,恍若天籁。

    身上一轻,紧接着一记闷哼,对她施暴的男人被狠狠一拳揍飞出去,整个人“砰”地一声猛然撞在货架上,而后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跌落到地面上。

    安楚宁两手撑地勉强挣扎着侧坐起身,捂住自己,抬起头,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对着躺倒在地上的人一阵拳打脚踢,力道十足十,没有一分留情。

    她瞪大眼,颤抖着嘴唇:“卓——励阳?”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救了她——

    这一刻,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有惊讶,有庆幸,有感激,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涌上心头。

    这个男人,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强行夺走她的初吻,曾经威逼利诱强取豪夺几次调戏她占她便宜,曾经她对他避之不及却躲不开他的几番纠缠,曾经她对他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可就是这个男人,在她绝望的时候,及时挺身而出——救了她。

    他听到她叫他的名字,停下脚上的动作,回过头看向她。

    她侧坐在地上,单手撑地,一手按在胸前用破碎的衣料勉强遮住前部,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额头一片红肿,满面斑斑泪痕纵横交错,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全身微微颤栗发抖,凄惨得像刚遭受过杏虐摧残的弱女子。她坐在地上仰望着他,一双盈盈美目盛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柔弱无依得无以复加。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脚下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敢碰她,很好。”

    说罢,抬起一脚,狠狠踩在地上男人罗鹿在外的油条上。

    “啊!”杀猪般的哀嚎声凄厉地响起,男人瞠大眼,极致的痛苦令他的面容疯狂地扭曲,双手紧紧捂住血流不止的油条,嚎叫着在地上发癫似的打滚。

    安楚宁看着这无比残暴的一幕,震惊地抬手捂住张大的嘴巴:好、好狠。

    “立生,立生你怎么了?!”吴鹏飞从外面跑进来,登时傻眼,“这是怎么回事!”

    “叔——叔叔——”吴立生痛得大颗大颗的汗珠直往下掉,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我的命根子——啊——”

    吴鹏飞看向他的油条,但见那里鲜红一片,裤子上和地面上都沾满了血迹,双手指缝间还在不断地冒出一股股鲜血。

    “天啊。”他暴躁地大吼一声,“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卓励阳压根不理会他,径自转身走到安楚宁身前,向她伸出一只手。

    她抬首看着他走近她,宽厚坚实的手掌递至她眼前。没有什么时候能像此时此刻,她能更加深刻地感受到男人强大的力量——和她身为女人在体能上的弱势,他高大的身躯站在她面前,却是她当下唯一的依靠。

    她放开捂住嘴巴的手,搭在他的大手上,被他握进掌心。一股温热自两人交握的指尖传递开来,莫名夹杂着一抹安全感。她借着他的力道踉跄着起身。身体还处于后怕中的瘫软无力,腿一软,眼看着着又要往下跌去,他一臂揽住她的后腰,她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被他搂抱进温热的怀里。

    “被吓到了?”他低头看她,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难得她不抵触与他的碰触,一手压在胸上遮挡要漏不漏的春光,一手主动抱住他的腰身稳住自己的身体,低下头不说话。

    “看来是被吓坏了。”他愉悦地笑出声,轻拍她两下光洁的罗背,柔声安慰,“好了,没事了。”

    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让她穿好,遮挡住她狼狈不堪的上身,又掏出手帕慢慢替她擦掉满脸的泪痕。

    “你是谁?”吴鹏飞双目赤红,“你毁了我侄子的命根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卓励阳回头,懒懒地道:“随时奉陪。不过现在,你不是应该赶快送你的侄子去医院,否则就不仅仅是命根子断了的问题了。”

    吴鹏飞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立刻招呼一群等在外面的课长和员工七手八脚地把吴立生抬起来往外走去。

    卓励阳眯眼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去,又低头瞧默不作声的安楚宁一眼,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叹息一声道:“走,我送你回家。”

    卓励阳搂着安楚宁走到卖场楼下的停车场,让她进副驾驶的位子坐了,开车上路。

    身上穿着他的外套,成熟男人的体味淡淡地充斥鼻尖,难得的是,她没有在这股味道里闻出一丁点的烟酒味和女人的香水味。

    他有洁癖?

    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到他的脚上,一双皮鞋油光呈亮,刚才那么狠地一脚踩下去,怕是他回家要好好洗洗鞋底了。

    “在想什么?”他瞥她一眼。

    她咬唇,偏头看他,犹豫一会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我记得你已经很久没来我们店里了。”

    “很久没来就不能来了?”他睨她一眼,不正经地调笑,“还是说你想我了?”

    “呸,我怎么可能想你。”她不客气地送他一个白眼。

    他不甚在意,径自道:“去服务台没看见你,超市里逛了一圈也没见到你,有点奇怪,又回去问服务台里的小姑娘,她说你今天上班,我觉得不对劲,又返回卖场,正好听到你喊救命,寻着声音这才找到你人。”

    她无比担忧:“那人是店总的侄子。我记得国庆节前一天聚会的时候店总说起过,他哥哥虽然妻妾子女众多,但这个侄子是正室唯一的儿子,是他哥哥的独苗。你绝了人家的后,店总和他哥哥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若是一纸诉状把你告上法庭你怎么办?”

    他笑得非常欠扁:“你这是在关心我?”

    她扶额:“好歹你是为救我惹下的事情,你若真因此人生档案染上污点,我这辈子于心何安。”

    “放心吧,他们不会告我。”他满不在乎地道,根本没把她的担忧当回事。

    “为什么?”她不解地追问。

    “说你笨你还真笨。”他嫌弃地睇她,“有哪个男人会把自己断根绝后这么丢人的事情光明正大地拿出来昭告众人?不想做人了?”

    “对啊,”她恍然大悟,敲敲自己的脑袋,心说她怎么没想到这点,“这么说这回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点点头,顿一顿稀奇地道:“你的智商怎么突然变低了?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竟然没看出来,关心则乱?”

    她一窘,不服气地小声反驳:“你智商才低呢。”

    “是啊,我智商低。”他反讽,“聚会那天他们没得逞我就料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果不其然。也就你,年纪轻轻傻乎乎地以为事情过了,也不知道防备。今天若不是我——”

    今天若不是他,她就被人强爆了,甚至可能还会被轮爆。

    他收住话头,知道后面的话不宜再说出口,勾起她对刚才那段噩梦般的可怕经历的回想,刺激到她的情绪。

    一时间没人说话,车里一片静默。

    “是我大意了。”半晌,她幽幽开口,“我以为今天是我在门店工作的最后一天,前两个礼拜一直太平无事,无意中放松了神经。发现吴立生进来仓库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但是我自我安慰他也许只是个普通的顾客。要不是他太没耐心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底牌,让我猜到他是店里的人,我也不可能那么当机立断地同他对抗。只不过,今天这一局,怕是早就都安排好了。吴立生只是打个头阵,店总和课长他们应该都候在外面不远处,就等着吴立生得手后他们再出来。刚才如果不是你及时找到我,我真不敢想像——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车子在她家门口停下,他转头笑看着她:“我们到了。你要不要请我上去坐坐,请我喝杯饮料果汁以谢我的救命之恩?”

    她犹豫不决:虽说这次他救了她,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男人还是个很喜欢吃她豆腐的流氓,更何况刚刚经历过一场可怕的被强爆未遂,她怎么也不愿意请他到自己家里。

    他见她面露难色抿唇不语,知道以她现在的状态肯定对男人非常戒备,便不再强求:“罢了罢了。你下车吧,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她感激地看他一眼,又为难地道:“可是你的衣服——”

    他摆摆手:“你穿着吧。等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说。”

    “如果见不到呢?”她苦恼地问,“岂不是还不了了?”

    他意味深长地瞧着她:“一定会有机会再见面的。就算见不到,一件外套而已,就当我送给你了,你可以留着当作纪念,以后一见到这件衣服,你就会想起还欠我一个人情。”

    “噗嗤。”她露出今天出事后的第一个真心愉快的笑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发自内心诚心诚意地道,“卓励阳,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初衷或者目的救的我,谢谢你。”

    他没有答话,目光落到她红肿的额头上,抬手轻轻抚触:“回去后别忘记擦点药。”

    她被他专注的神情慑到,偏巧被他抚摸着的那抹肌肤又清晰敏感地感知到他指腹间细碎的温柔,脸上瞬间一片热辣烧红。

    慌忙垂下眼睑,她不知所措地侧头逃避:“我先走了。”

    她匆匆开门下车,同他告别后快步上楼回家。

    他不禁轻笑出声,摇头叹道:“这么容易害羞窘迫,还真是嫩啊。”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驾驶座上的男人面上敛去不正经的调笑,眸中一片深沉:“也许有一天,你终究会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