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着雪花落在他们的头上。
身上。
男人看着她此时这副呆滞错愕的神情,又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脸庞。
心疼不已。
连忙就将自己身上的围巾脱下小心翼翼地系在了她的脖颈上。
心口都在阵阵抽痛。
他满眼深情地注视着眼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真的好想去说些什么,可因为看到萱儿过于激动,又害怕自己说错话惹她厌烦。
千言万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都说不出来。
【萱儿。】
男人加大了抱紧女人的力度,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脑后。
浑身颤抖地把她禁锢在自己的领地。
自己的怀里。
想用自己的身体帮她取暖。
【太好了。】
【终于见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我已经在努力地克制了,已经很努力了。】
【为了控制自己我每天都在睡,每天都在等,心想着也许等哪天睡醒身上的伤就好了,他们就能放我出来找你了,可每次醒来,除了针就是药,除了药就是冰冷的手术台。】
【只要想到你和凌莫渊在一起,我就好害怕。】.七
梦馨然感受着他略有失控的情绪,看着他领口上沾染的血垢。
目光随即就落在了他穿在身上的那件红色的毛衣之上。
那里分明被鲜血渗透。
若是不仔细看。
根本就分不清到底是鲜血还是红毛衣。
【所以……】
【他是害怕她发现伤口,所以才故意穿成这般?】
【他是偷跑出来的?】
女人缓缓抬头看着他此时摇摇欲坠的身体,无比惨白又憔悴的面容,略有凹陷的双眸,空洞的眼神。
虚弱的气息。
仿若寒风一吹就要倒下。
根本就不像个健康的活人,消瘦得看不出半点他曾经帅气的模样。
那深邃的眼睛里黯淡无光。
瞳孔上布满了粗细分明的红血丝。
像得了某种绝症。
病入膏肓。
无药可医。
是濒临死亡前的最后垂死挣扎。
“江楚泽?”她双手颤抖地抚摸着他脱相的脸庞,满脸不解地缓缓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微微抿唇。
在感受到女人冰凉的手掌时,他连忙握住了女人的双手,俯身低头而下对着她的手心不停地吹着热气。
从大衣里掏出了一副手套,快速将它穿戴在了女人的手上。
嘴角悲凉的笑意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喜悦。
那模样分明就是在告诉她。
带上手套就暖和了。
“你哑巴了吗?”
“……”江楚泽依旧没有说话。
忍着疼痛为她遮挡着此时的风雪。
“你到底为什么回来?”
“……”听着女人略有不满的语气,男人满脸慌乱地上前将她再次紧紧抱在了怀里。
看着他这副不语又凄惨的模样。
梦馨然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上带着的这副尺寸刚刚好的手套。
滚烫的眼泪从脸庞缓缓滑落,
“江楚泽?”
她一时没忍住。
直接冲着眼前的男人随即大声怒吼道,“你以为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就会心疼你吗?你是不是疯了?能不能请你去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想呕心我吗?”
江楚泽心口猛然绞痛。
自卑感也越发浓烈。
他看着怀里无比生气又无比嫌弃的他的女人,停顿了好几秒后方才从嘴巴里硬生生地挤出了几个字,“对,对不起。”
声音无比哽咽沙哑。
“对不起对不起,你除了说对不起你还会做什么?”
女人愤怒地一把将他推开,没曾想这个男人顺势就倒在了地上。
其实她没用多大的力气。
只是江楚泽身上大伤未愈,太过虚弱,方才直接倒了下去。
扑通~一声巨响落下。
梦馨然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狠狠地拽紧了手中的拳头暴怒道,“江楚泽我告诉你,我不喜欢长得丑的男人,不喜欢像你这么瘦的,你现在这副模样和凌莫渊根本毫无可比性,他现在比你好看得不知道多少倍,如果你听懂了就赶紧给我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会倒胃口,睡不好,我就想吐。”
“王妃?”小葡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朝着后院的方向大声喊道,“七少爷回来了,说是给你带了礼物,你一定会开心的。”
【不好。】
女人心口微颤。
她在想。
【若是被凌莫渊发现,以江楚泽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受暴虐恐怕会直接死掉。】
【为了潘国。】
【他还不能死。】
……
“王妃?”小葡看着站在远处的女人,快速上前恭恭敬敬地说道,“你怎么又来后院了?这外面天气这么冷,雪又大,你现在有孕在身,要是冻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不碍事。”梦馨然故作淡定地微微一笑,她说,“我就是呆在室内觉得烦闷方才想出来走走,顺便看看雪景。”
“看雪景?”
“恩。”女人点了点头,用手指向了远处的街道,“你看,那些孩子玩得多开心,我就是在想……等宝宝出生后,以后每年的冬季我都要陪他在雪地里堆雪人,让他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
小葡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目光随即就落在了她手上那副粉色的手套和灰色的围巾上。
心中难免有些疑惑。
“王妃,你什么时候多了条这样的围巾和手套?我怎么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