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穿好衣服下了楼，外公在沙发上看报，外婆正在旁边修花。
祁净脸上挂上笑容走到外婆旁，手搭在她肩膀上。
外婆笑的脸上有褶皱，她随手拿出一枝修剪好的玫瑰，语气温柔：“净净起了，饿不饿？”
祁净接过粉色玫瑰，亲了亲外婆的脸：“不饿，外婆我上课去了。”
外婆：“好好好，骑车慢点啊。”
……
在外面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她没吃两口就结完账走了。
靠在学校门口的树下玩着手机等宁思唐。
她还是扎一个高马尾，嘴边衔着根烟，没抽。
脖子的纹身红肿已经消了，现在已经不疼了。
十几分钟后宁思唐从学校走出来，身后跟了一群人，男女都有，有的穿校服有的没穿。
走到祁净跟前，听见她说：“老子都去了，你还带那么多人？”
宁思唐回头摆摆手，对那些人说：“你们先去吃饭吧。”
人群一哄而散。
这些人只是宁思唐心血来潮新收的小弟小妹，人嘛，要想日子多的舒坦，不被找事，就得多点人脉。
祁净手臂搭在宁思唐脖子上，把烟吐掉，玩闹说：“不相信我啊。”
宁思唐默默翻了个白眼，挣开她的手来到新机车旁，左摸右看的，她车镜子上还别了一束粉玫瑰，微风一吹，香味淡淡。
提车那么些天了，她才看到车的真容。
的确酷。
祁净率先坐到车上，扔给了宁思唐一个头盔：“走，爷带你骑一圈去。”
宁思唐求之不得，她赶紧带上头盔，坐在了祁净的后车座上，车座有点烫人，宁思唐穿着短裙，双腿不敢并拢。
祁净乐了，自己也带上头盔。
宁思唐不是第一次坐她的车了，记得第一次坐的时候还紧张的不行，现在好多了，主要是她技术很好，稳的同时还快，开心时再炫个技。
随着机车换了一辆又一辆，宁思唐觉得还是这辆坐着最舒服。
祁净宁思唐去的早点，两点半就到了。
往旧仓库门口一站，仓库门都生锈起皮了，宁思唐朝里走，一股霉味，里面有几个课桌和铁架子，全部都生灰了，味道很难闻。
有个窗户也已经烂了，塑料纸封不住，里面透出几抹光。
祁净蹲在门口的石墩上，低着头抽烟，红发落下几根，她个子高，架子大，远远看去就是一不好惹的不良少女。
烟雾缭绕间，祁净听见前面有摩擦小石子的声音，她抬头，桃花眼眯起，嘴角荡着笑。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女生，穿着棒球服，带着金属项链，短裙加一黑丝，画着烟熏妆，还扎了个脏辫。
标准精神小妹穿搭，往她身后看，一群女的穿着跟她类似的衣服，一个个双手环胸，气势汹汹。
最前面的女生说话，开门见山：“宁思唐那个小三呢，谁是宁思唐？”
那些人继续往前走，走到祁净跟前，太阳光被遮住，祁净眼前一暗。
宁思唐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木棍：“我就是，呦，那正主怎么没来啊？”
打头的女生看了眼祁净，又看宁思唐道：“对付你这种不要脸的货色还用得着……”
话没说完，一根烟头往她身体上飞，她慌忙后退，身后的女生也都跟着退。
烟头擦着女生衣服的扣子落地，灭了。
随即，祁净站起来，比那群女生高很多，从气势上就能震得住那些人。
祁净一手伸出来，放到那女孩脸上，拍了两下，她手指头上还带着未消灭的烟味：“好好说话会不会啊？一口一个小三叫，事了解清楚没啊？”她手一下比一下重，充满了威胁。
当时祁净听到宁思唐这事时就笑了，该是多没脑子啊说宁思唐是小三。
那女孩偏头，打掉祁净的手：“我呸，拿开你的脏手。”她看向祁净身后的宁思唐大放厥词：“你跟我们何姐道个歉，我们就原谅你，不跟你计较了，不然我就打你打到跪地叫爸爸。”
祁净闻言挑挑眉，她舔舔牙齿，往后看了眼宁思唐，故作害怕的说：“唐唐，她们会不会打死我们啊，我今晚还得回去陪我外公外婆吃饭呢。”
宁思唐被逗笑了，把手中的木棍扔在了一边。
下一秒，抬脚踹在当头的女孩身上。
宁思唐安慰她：“放心吧，晚不了你吃饭。”
二十分钟后。。。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旧仓库外面的一片空地，杂草丛生，地上倒了一堆人，有靠墙根的，有趴在地上的，无一不在□□。
当头的女孩现在正靠在掉皮的白墙上，手捂着肚子，外套上全是灰，狼狈极了。
宁思唐一腿搁在她身边的浮木上，一腿着地，她俯下身子，耐心劝诫：“你说你一姑娘家的，打打杀杀多不好，在职高好好待着谈谈恋爱学学技术以后也有个出路，你说你非得不分青红皂白的替别人出头。”
宁思唐说完，那女孩怒气冲冲的瞪着宁思唐，仿佛要把她活吞，宁思唐看到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她好心劝别人，结果人不领情。
她怜悯的帮那女孩把外套拉链拉上，起身擦了擦颧骨上的擦伤，走到祁净身边，伸出手说：“给我根烟。”
祁净眼尾上扬，从口袋里拿烟，她也抽着，烟嘴染了红色，她深吸一口，单手拇指抿掉嘴边的伤。
回头看了眼那些倒地的人，冷笑一声，走了。
……
岑荡上下午第二节课时被班主任李蓓蓓叫走了。
出了校门口，岑刚站在那等着他，一见到他立马上前，他穿着破了一个洞的短袖，脸上满是汗水和伤，他抓住岑荡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岑荡，我求求你，你救救我，你给我钱，一千就行，求求你。”
岑荡看着他，眼底散处阴鸷：“你又去赌了？”
岑刚顿时哑口无言，他着急的不行，过了几秒，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岑荡面前，拉着他的校服：“我不就是想过好的生活，我有什么错，那些人阴我，岑荡，岑荡，求求你，你救救我，那些人说要是再不给钱就要闹到家里去。”
岑荡微瞥眉，过路人都往这边看。
最终，岑荡还是妥协了，带着他往家里走。
途中经过图书馆旁边的小巷子，里面一阵哀嚎。
“老子他妈是你爹。”压抑又清冷。
是祁净的声音，岑荡往里面看。
太阳当头，天气太热，让人神志不清，他眼间稍微一糊，看清了少女的模样。
她穿着件黑色外套，遮住大腿，笔直无瑕疵的双腿暴露在大众视线里。
她抓着一个女孩的领子，那女孩比她矮，在挣扎，嘴里说着什么，听不清。
祁净一下子把她甩到地上，她也蹲下，侧脸清晰。
打架也是那么让人动心，说脏话也是。
也是这一刻，岑荡明了，有些人注定是闪亮的，是被老天爷眷顾的，她站的高，是你花一辈子都追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