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有个小娃娃打着滚儿的无声大笑。

    待笑容收敛。

    咳嗽着。

    朱雄英掀开被子,坐起在镂空雕花的红木床上。

    就在这时候。

    脑中叮的一声脆响。

    【支线任务1已触发!任务名称:国防改革。】

    【任务进度:1%(已发现)】

    【该支线任务完成,主线任务‘大明国运八百年’进度推进12.5%。】

    【任务完成奖励:大明国运增加100年,太平洋海图一份,木质远洋大海船图纸一张。】

    “这是……?”

    手托下巴。

    眸中神采奕奕。

    朱雄英隐约记得。

    洪武爷想把马三宝带回洪武十四年的时候。

    自己胸怀激荡。

    然后就触发了主线任务——大明国运八百年!

    再瞧这奖励里的两样物品。

    “太平洋海图”,“木质远洋大海船图纸”。

    怎么觉得?

    这些都是和郑和有关的啊!

    点头确认。

    小拳头捶了捶掌心。

    朱雄英眼睛里释放金光。

    我有一个梦想!

    在明朝,国人便统治了全球。

    想想那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吧?

    蔚蓝的大海上,一艘艘海船挂着大明的旗帜!

    沿海的一座座世界名城:夏威夷、墨尔本、威尼斯、温哥华……

    它们都要空出最佳地段,将洪武帝朱元璋的雕像高高供起!

    全球通用语言是凤阳官话。

    最名贵的食物不是满汉全席不是法国大餐。

    最为人追捧的食物是金陵小吃,比如鸭血粉丝汤!十六两银子一碗。

    嘿嘿笑着。

    激动的小拳头狂舞。

    朱雄英差点杀了自己以示庆祝。

    冷静下来后。

    目光重新投向建文位面。

    这次。

    朱雄英的目光没有去看北平城,没有窥视洪武帝和燕王朱棣。

    他将视线投向了此时的南京城——应天府。

    ………………

    一座茶楼内。

    说书先生正在唾沫横飞地讲述最新的本子。

    下面一张张茶桌,座无虚席。

    茶客们点心也不吃了,茶水也不喝了。

    全都支起耳朵,聚精会神在听书。

    “洪武二十六年被剥皮实草的凉国公蓝玉,身穿探马士卒的衣服,高举火漆封口的竹管,纵马驰入武定侯郭英的大营!”

    “只听武定侯郭英厉声大喝:‘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只见那名探马骑士仰起脸,露出四十余岁的一张硬朗面庞。”

    “怎么?郭侯爷不认识在下了?”

    “这时候!武定侯郭英大吃一惊,指着马上骑士,惊的目瞪口呆!”

    “你你!你是蓝玉?你不是洪武二十六年便……?”

    “咱跟太祖爷从洪武十四年来的,这里还有他老人家给侯爷你写的一封信。”

    “说着。来自洪武十四年的永昌侯蓝玉抖手一抛,两根竹管裹挟着呜呜风声直袭武定侯郭英面门!”

    “蓝玉还轻笑着飘身跃起,双臂张开,宛如大鸟。”

    “老朋友,太祖爷可说了:你要敢不听命,咱可是有临机专断、先斩后奏之权!”

    “说时迟那时快!刷的一声,一杆乌金铁枪被蓝玉舞得风雨不透。”

    “武定侯郭英那也不是易于之辈!他先左右手一焯,将两根火漆封口的竹管接在手中。而后后退半步,从侧旁抓起一杆狰狞可怖的黑色狼牙棒,狞笑着扑出,和蓝玉战做一团!”

    “你说你是太祖爷的人你就是太祖爷的人啊?你说你们来自洪武十四年本侯就信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四十余岁的蓝玉,可不会被六七十岁的本侯轻易击败吧?”

    “就知道你不信!看枪!”

    “当当当当的金铁交鸣声中,火花四射!”

    “两人那可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英雄!个顶个的武艺高强。”

    就在这时候。

    茶楼忽然被一列锦衣卫甲士闯了进来。

    为首一人,锦衣华服,手持一把折扇。

    他不是旁的谁。

    他便是少了半拉耳朵,如今掌握了京基附近全部武装力量的曹国公李景隆!

    “陛下早有旨意,不许再谈仙帝死而复生的事情!”

    “在下没说洪武爷死而复生啊!”

    呵呵笑着。

    起身抱拳行礼。

    说书先生眸光清亮,挺直腰板,勇敢与之对视。

    “那你刚才讲的是什么?又是凉国公蓝玉又是太祖爷的。”

    皱眉。

    走过来猛拍桌子。

    李景隆怒目质问。

    “在下讲的是洪武爷带着永昌侯蓝玉跨越时空从洪武十四年前来平息靖难之乱的故事。”

    上半身后仰。

    昂头朗声。

    说书先生不卑不亢。

    “我管你如何说?给我抓起来!”

    一把掀飞桌子。

    李景隆挥手。

    几十名锦衣卫拉起锁链扑了上来。

    “哈哈,洪武爷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我……来……也!”

    同样穿着飞鱼服。

    手持一柄绣春刀。

    年轻的蒋瓛从天而降,护在了说书先生身前。

    呼……

    长长吐口气。

    说书先生瘫坐在椅子上。

    他揉着胸口说:“敢问这位尊姓大名?老朽……老朽先谢过您了!”

    “不用。”

    一摆手。

    蒋瓛大马金刀地站在几十名锦衣卫身前。

    指着自己鼻子。

    他咧开嘴大笑问:“小子们,现在锦衣卫镇抚司里,应该还有咱的资料和画像吧?”

    “蒋……蒋瓛!你是蒋瓛!”

    一名略老些的锦衣卫百户惊恐指着他大叫。

    其余锦衣卫陡然色变。

    他们同时想起了一个人。

    洪武二十六年,因为蓝玉案百官群情汹汹。

    一个人,曾被洪武帝推出来平息事端。

    那人便是锦衣卫第二代指挥使蒋瓛,堂堂二品大员!

    “正是在下!”

    哈哈大笑。

    抽刀上前。

    蒋瓛咧开嘴露出两牌洁白的牙齿。

    “来来来,让咱检查检查你们的功夫有没有在咱死后落下!”

    “不!”

    “不不!”

    “你别过来!”

    以锦衣卫百户为首。

    几十名锦衣卫惊恐后退。

    蒋瓛撇撇嘴。

    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一群废物!”

    “瞧人国公爷,怡然不惧!”

    点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李景隆。

    啧啧称奇。

    蒋瓛摸着下巴心说:太祖爷不是说他是个草包吗?

    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

    一众茶客嫌恶地捏着鼻子起身,摇着头慌忙下楼。

    原地。

    蒋瓛无语瞪着李景隆。

    不敢置信地问:“你他娘的不是被咱吓尿了吧?”

    “不,不是。”

    结结巴巴开口。

    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李景隆尴尬拱手说:“我我,我我是屎尿齐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