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转了转。
洪武爷改主意了。
翻出兜里的土豆。
将其托于掌心。
举到三人面前。
展示给马三宝和朱高煦。
“此物是咱在建文位面所得。”
“献出此物的老农说：它叫土豆，一年两收，耐旱耐寒，在草原上也可种植，产量惊人，最高可达两三千斤。”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高产的作物？”
断然摇头。
满脸不信。
朱高煦抱拳说：“皇爷爷，若世上真有此物，孙儿和大哥、父王，早就输了。”
“是啊陛下。”
站在一边。
抱拳认同。
马三宝也不相信。
这世上怎么能有亩产两三千斤的作物？
“所以，咱改主意了。”
高深莫测一笑。
招手示意马三宝上前。
洪武爷将土豆交到他手中。
“原本是想你琢磨个招儿，优化军屯国策。”
“现在吗？”
摸了摸下巴。
眼睛里涌动着智慧之光。
只听洪武爷扶着龙椅扶手站起身说：“若此物真如那老农所说，亩产两三千斤。”
“还可一年两收。”
“还耐旱耐寒。”
“还能在草原上种植。”
“还无毒，可饱腹填肚。”
“那咱还用考虑军屯吗？”
眨眨眼。
嘴角翘起。
洪武爷伸出手，五指张开又紧紧攥成个拳头。
咚的一声。
拳头砸在龙案上。
洪武爷侧头望着马三宝。
眼睛里光彩愈来愈炽盛。
只听他说：“若百姓种粮即可供应军队，何须军士种田？”
“军士只负责训练、打仗，国防、御敌就好了。”
“甚至是研究战阵、战法，推演攻防战略。”
“这般日久。”
“咱就不信，边军战斗力还能下滑？”
对视一眼。
嘴角抽了抽。
马三宝和朱高煦齐齐上前跪拜。
“陛下/皇爷爷圣明！”
“你二人也不用敷衍咱。”
沉吟片刻。
重新将土豆要回。
抚摸着它。
仰头，目露追忆。
洪武爷喃喃自语说：“若论这种地，满朝文武，何人能胜过咱和咱妹子？”
………………
点点头。
表示认同。
朱雄英也觉得。
这土豆试种。
别人都不太合适。
只有马皇后和洪武爷亲自上。
种出一亩两三千斤的土豆。
这消息才最可信。
到那一天。
全天下的农人，才会毫不打折扣的种土豆。
毕竟。
老百姓不信当官的。
但他们相信洪武爷啊！
这可是一定会为他们做主的好皇帝朱重八！
胸脯挺得老高。
朱雄英身为洪武爷和马皇后的子孙。
自信自豪！
不过。
低下头。
盯着脑中的系统窗口。
跟随洪武爷去见马皇后。
想必。
马皇后见了土豆，一定也会欣喜若狂吧？
………………
“妹子、妹子！”
“咱为你挣来治病延寿的神药了！”
“快，快来试试！”
不顾宫女们地阻拦。
大步流星走入寝宫。
陡的。
洪武爷脚步顿住。
他看到。
一道满头白丝的背影坐在铜镜前。
双目空洞，形貌枯槁。
年轻时本该又长又卷的睫毛。
此刻发黄干枯，数量稀少。
听到洪武爷叫她。
马皇后眸子微微动一下。
这才有了些光彩。
“重八，你来了啊！”
扭头，笑着。
试图扶着桌案站起。
动作刚到一半。
猛地向前栽倒。
“娘娘！娘娘！”
宫女们惊呼。
一个个哭喊着扑来。
一道身影先于她们赶到。
结实的臂膀揽住骨瘦如柴的身形。
洪武爷紧紧将马皇后拥在怀里。
“没事的，没事的。”
“不会有事的。”
侧头。
轻轻拿脸摩挲。
洪武爷能感受到马皇后皮包骨头的消瘦。
“噢，对了。”
“快，快给你吃这个！”
松开马皇后。
低头。
洪武爷从兜里拿出一颗丹药。
“此物名为洗髓丹，可以帮你洗掉体内病痛，为你延寿三十年！”
说着。
就要将丹药喂入马皇后口中。
不料。
一只手挡住了那颗丹药。
缓缓摇头。
马皇后握住了洪武爷的手。
拒绝了这颗救命丹药。
“重八，你听咱说！”
“这颗丹药珍贵非常！”
“不能浪费在我身上。”
“给标儿留着，或者给雄英吃！”
“他们才是这个帝国的未来，他们才是你我和大明百姓的希望！”
眼神坚定。
嘴紧紧抿着。
马皇后态度坚决。
洪武爷几次张嘴。
都在马皇后的目光逼视中重新闭上。
他举着丹药。
就那样定定看着马皇后。
时光宛如静止了般。
无声流淌。
半晌时间过去。
扭过脸。
摇着头。
洪武爷跺脚长叹。
“哎，妹子啊！”
“你，你有没有想过？”
“把丹药给标儿留着，或者拿给雄英服用。”
“你……你就会，你就会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