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张嘴，本王喂你。”弘昼将一勺鸡汤送到我嘴边。
“这……这不是白水吗？”我道，“一点儿味儿也没有。”
“有喜了，就要忌嘴，别吃盐。”弘昼道，“好喝吗？”
“不好喝。”我道，“王爷，既然永璧不想回来，您就别为难他和永瑸了。过些时日再让他回来吧。”
“现在本王一门心思全放在你身上。”弘昼道，“听你的，快，尝尝这个。”
“怎么还是这么淡？”我道，“加点儿盐吧！”
“不行，这样对孩子不好。”弘昼道，“你不是喜欢樱桃肉吗？来，啊——”
“我不吃了！”我道，“不好吃！”
“听话，吃了盐对孩子不好。”弘昼道，“当年你怀永瑛的时候，就是因为你不听话，结果生了病，永瑛才会有冠心病。你听话，你一定要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啊。”
“采葛也有孩子，怎么不见你这样关心她？”我问。
“她？就她那低贱的女人，不配上本王的榻。”他道，“她不过和你年轻的时候很像，本王偶尔临幸一下罢了。”
“王爷您怎能这样呢？”我道，“奴才这个孩子还不知道生不生得下来，采葛第一次有喜，您不去陪她，这……这对她不公平！”我道，“您不能这样对她。”
“好了，别提她了。”弘昼道，“肯定是个阿哥，本王一定给他取一个好名字，叫什么好呢……对了，就叫永玖，这和永久听着一样。”
“永玖？”我道，“哪个玖？”
“玖，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弘昼道，“怎样？”.七
“永玖？是个好名字。”我淡淡道。
“难道你不喜欢？”弘昼道。
“喜欢，王爷取的自然喜欢。”我道，“永玖，真的能永久吗？”
“好了，别瞎想了。”弘昼道，“吃完了本王带你去四处走走。”
“我身体不适，不吃了。”我放下筷子，“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模样。”
“本王对你好，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弘昼道，“听话。”
“我睡觉去了。”我道，“王爷，您打扰到奴才了，请您出去。”
“行行行，本王现在不跟你计较。”弘昼道，“小心点儿，别压着孩子了。”
我才没有去睡觉，我去见了弄弦和采葛。她们住在一起，关系也不错。
“弄弦，可能我最近不能帮你去找贵妃娘娘了。我如今也有喜了，王爷说让我生下孩子再帮你。”我道。
“姐姐，她们都说您怀不上孩子啊？”采葛道。
“你还年轻，什么都不懂。”我道，“都是要当额娘的人了，怎么还和一个小孩子一样？”
“福晋，我听说姐姐的三阿哥和哲悯皇贵妃的大阿哥被皇上斥责，姐姐十分忧郁，这是真的吗？”弄弦问。
“的确，当年孝贤皇后驾崩，大阿哥和三阿哥由于表现得不够悲伤被斥责，特别是大阿哥。说来大阿哥也是我的表外甥，我也该去代他额娘看看他。”我道，“你再等等，我一定让你见到纯贵妃。”
“我和她交往不是很多，但是她是一个十分上进的人。她由一个侍婢变为格格，后来生下三阿哥，皇上登基是她就成了纯嫔。后来呢她有成了纯妃，生下六阿哥后又成了贵妃。她十分美丽温柔，看似与世无争，但还是很上进的。”
“真羡慕你有这样好的姐姐。”采葛道。
“采葛，难道我这个姐姐就不好吗？”我假装生气。
“好好好，福晋姐姐对采葛最好了。”采葛道，“姐姐，为什么王爷最近不来看采葛了？”
“可能是太忙了吧。”我道，“你别放在心上。”
“姐姐，采葛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采葛道。
“什么事？”
“王爷看采葛的眼神和平常不同，他有时在我这里喝醉了酒，看着我，嘴里叫着什么’小袅儿’。”采葛道。
小袅儿，是弘昼对我的爱称，也是他给我取的号。永璧说我失忆钱弘昼经常这样叫我，不过如今他很少这样叫我了。我虽然不知道采葛张什么样子，但她的声音的确与我有几分相似。
“或许是因为他喜欢你吧。”我道，“你成日就像一直小鸟一样，他当然会这样叫你了。”
“是这样啊。”她道。
“我有喜一事，其他人都不知道，你们也就不要说了。由于我的身体，这个孩子，十有八九生不下来。”
“姐姐为什么这样说？”采葛问。
“你还年轻，不懂。”我道，“府里的人，表面上对你很好，暗地里，总是害你。当年章佳氏的三阿哥就是那样没的。你呀，不要碰那些福晋格格给你的东西。反正不管是谁害了你，王爷都会说我管家不严，操家不正。好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刚到稽古斋，弘昼便关心地问：
“去哪了？知道我很担心吗？”
“不知道。”我道，“王爷可还记得您醉酒时叫采葛什么吗？”
“这……本王不记得。”弘昼道。
“您叫她，小袅儿。”我有些想哭，“您为什么不这样叫我？她和我年轻时很像是吗？您对她很好，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对我！永璧给我讲过我们的过去，为什么你就不能像过去那样对我？”
“好了，你听话，本王现在也老了，不可能和过去一样了。”弘昼道，“你想要本王叫你小袅儿是吗？那好，本王以后还叫你小袅儿。”
“可惜，不是那个味儿了。”我道，“王爷最爱的，还是纤袅吗？小袅儿早就死了，您就不必叫了。活下来的，只是纤袅。我想成为小袅儿，但是，不可能。”我道，“小袅儿，小袅儿，你不会这样叫我！你现在，不配这样叫我！你不配！”
“小袅儿，你不过是怨我对你没有好脸色，怨我对你冷言冷语，现在不会了。”弘昼道。
“就算我是小袅儿，也只是几个月的小袅儿。”我道，“皇上给我赐字雎元，他可以一直这样叫我，为什么你就不能一直叫我小袅儿！你根本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