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借什么？”弘昼温柔地道。
“我想要借你的肩膀靠一靠。”他还未回答，我便靠在他肩膀上，“她走了，你说，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不会的。”弘昼摸摸我的脸，“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可是万一她回不来怎么办？”我哭了，“你看看桌子上那把宫扇，是莞儿让一个小丫头给我的。那上面，其实就是闺阁中的女子和怨妇。我又失去了一个女儿，我还要失去什么？”
“别哭了，我给你依靠，不要伤心了。”弘昼道，“乖，不哭。”
“我就是要哭！”看着他被泪水打湿的衣襟，我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将剩下的眼泪全部哭了出来，沾湿了他一大片衣服，“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有，你还有我。”弘昼道，“别哭了，看看，衣服都湿透了。”
“再让我靠一下。”我道，“你别走，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寒冷了。抱紧我，我好冷。”
“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弘昼道，“累了吧？睡一觉就好了，我给你铺床。”
他将我抱上床，脱掉鞋子和外衣，然后给我盖上被子，准备离去：
“睡个好觉，什么也别想。”
“你睡哪里？”我抓住他的手不放。
“我在书桌上解决，你快睡吧。”弘昼道，“乖，松手，闭眼。”
“你别走！在给我借一下你的肩膀！”我死缠烂打地抓住他不放，“陪我一晚上，好吗？我知道你想！”
“好。”弘昼上了床，我靠在他怀里：
“若是那只手不舒服就别用那只手。”我道，“你说，她真的会回来吗？”
“当然。”弘昼道，“快别想了，睡吧。”
“我晚上肯定会做梦！”我道，“这几日，换你来照顾我好吗？”
“好。”弘昼道，在我的额头上留下深深一吻。
“永璧说过，我还有一个女儿，叫金瑶茕，和永璔是双生子，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据说，她走失了，就在我送到那户有钱人家时。”弘昼道，“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莞儿说，茕儿和她在一起。”我道。
“你说给你送扇子的那个小丫头她大概几岁了？”弘昼问。
“四五岁的样子。”我道，“她的装备和别的丫头不一样，最特别的是她脖子上戴了一条鹿角项链。你问这个，怎么了？”
“没事。”弘昼道，“有这样一个小丫头，瑶莞也有伴了。”
“我的莞儿。”我道，“你还好吗？”
布衾沾湿，我几乎没有睡好，半夜，我问：
“你说，在蒙古，瑶莞看得见天上的星星吗？”
“当然可以。”弘昼道，“我们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她在草原上，可以看见更多星星。”
“我希望她跟着北极星来找我们。”我道，“要不，你和她和解吧？”
“可是她不愿意啊。”弘昼道。
“你可以试一试。”我道，“就像我，你不也一样敢试一试吗？”
“这个……可以试一试。”弘昼道。
“我们来打的赌吧。”我道，“如果在今年之内，你可以让我回心转意，我就心甘情愿留在这里；若是不能，你就放我自由，好吗？”
“好。”弘昼道，“你如何选择，是你的自由。”
“谢谢。”我道，“你看窗外的星星，一闪一烁的，你说是不是瑶莞的眼睛？”
“我有人爱吗？”我道，“别人都讨厌我，都讨厌我。你可知晓，背地里，她们都叫我狐狸精，她们都说我妖媚惑主……”
“不会的，就算你是狐狸精，我也会一直养着你这只小狐狸的。”弘昼道。
“是吗？”我道，“你骗了我多少次，你数一数。”
“我的确喜欢骗你，但是，我喜欢你在我的怀里柔声细语，喜欢看你笑，喜欢看着你快乐的样子。”弘昼道，“小袅儿，你理解我吗？”
“我理解。”我道，“你说，在遇见我，你看上了另一个女人，后来又遇见了我，你会选择谁？”
“当然是你了。”弘昼道，“当年我和十四叔王府里的一个小格格青梅竹马，遇见你之后，我当着你的面，亲手杀了她。只不过，你已经忘记了。”
“你为何要杀了她？你怎么就没有……”
“她若是存在，你就不能存在。”弘昼道，“背叛感情的，是她。她到了年龄要选秀女，知道我肯定会选她，于是逃走了。后来我们遇见她，她似乎已经疯了，不认识我了。于是，我将这个背叛感情的人杀了。”弘昼道，“这个人，就是雅木暧昕。”
“我难以置信。”我道，“可是我也背叛过感情，你为何不杀了我？”
“因为我是真的爱你，爱情之间，是要有包容和理解的。”弘昼道，“你可知否？”
“不要在我悲伤的时候试图对我进攻。”我道，“你要凭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巧借东风。”
“那你可有听过兵不厌诈？”弘昼道。
“我只听过纸上谈兵。”我道。，“莞儿走了，我也没兴致陪你聊天。我靠够了，你可以走了。”
“我若是不走呢？”弘昼道。
“那我走。”
“站住。”弘昼道，“她会回来的，你不必担心，你这是瞎操心。”
“她是我的女儿，我又岂会瞎操心？”我道，“罢了，你我都不走。”
我们两个背着睡，我刚要睡着的时候，他的一只手突然揽过我的腰：
“让我抱抱你，你不要对我如此冷淡，好吗？”
“痴心妄想。”我淡淡道，“我连你的手都不想碰，拿开。”
“我做你的依靠，好吗？”弘昼道。
“你给我什么依靠？”我道，“罢了，你就是这样的人，我就不必多言了。弘昼，你听着，不要对我动什么非分之想。”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是珠锦将杏雨强拽过来。
“侧福晋，您看看，哈达纳喇氏多不像话，她又不是正妻，有什么资格配王爷一整夜？”珠锦道。
“小声点儿，不要打扰王爷清梦。”杏雨压低声音，“回去吧，别闹了。”
“侧福晋，这事您可不能不管！”珠锦道，“那个小贱人，您必须罚她！”
“小声点儿。”杏雨道，“我回皓辰苑了，你也早些睡吧。”
“福晋，您可不能不管啊！”珠锦道，“人人都知福晋您是继福晋的最佳人选，难道您要将这个位置拱手让给别人吗？”
“嫡福晋刚刚去了，你就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杏雨道，“我和嫡福晋是好姐妹，她的王爷，她的位置，我是不会抢到。”
“福晋，我姐姐她早就走了，您还担心什么啊！”珠锦怂恿，“福晋，您就进去把那个小贱人抓出来，痛打她几十大板，看看她还敢不敢矫情！”
“放肆！”弘昼愤怒地在里面骂道，“都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