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杯杯台郎醉红尘 >第322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二十二】
    青衫湿!

    当我回过头时,发现弘昼正看着我,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

    我装作没看见他,然后继续唱着小曲儿:

    “自爱残妆晓镜中,环钗漫篸绿丝丛。须臾日射胭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红罗著压逐时新,吉了花纱嫩麴尘。第一莫嫌材地弱,些些纰缦最宜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今日江头两三树,可怜和叶度残春。”

    元稹虽然不是一个好男人,但是他多少也有过真情,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可谓是情深意切。不过我需要的,不是情深,而是情真。

    唉,罢了,罢了,我的未来又还剩多少?我失去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我已经不在乎了。

    好冷……

    由于风湿,我的腿脚很疼,舞姿便有些奇怪,便不慎跌倒。平日里跳舞还可以,但是冬天,真的很困难。

    我的确喜欢跳舞,可是……可是……再美丽娇艳的花也会枯萎,总会没有人去欣赏,最后,只能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啊……”我轻轻一叫,摔倒了,正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无能为力。好不容易要爬起来,忽然被扑倒,身子被强行转了一个方向。

    “你……你干什么!”我恼羞成怒。

    “明明怕冷,也不知道穿厚点儿。”弘昼冷冷地道,“每年都要来赏梅,每年都要翩翩起舞。今年,无人观赏,怎么还是来了?”

    “你既然认为我不会来,你又为什么来?”我道。

    “闲来无事。”弘昼道,“听说你把王府所有的人都烦了一遍?怎么这么贪玩?”

    “没有啊,我知道你忙,所以才没有来找你。”我道。

    以前,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烦弘昼的。即使偶尔他不耐烦了,也不会对我太苛刻。

    “你……知错了吗?”弘昼问。

    “我没错。”我转过头不看他。

    “别想回避。”他强行扭过我的头,“听话。你道歉,本王就原谅你。”

    “你道歉,我就原谅你。”我道。

    “你……”弘昼无话可说,直接从我身上起来,“告辞。”

    “哦,不见不散。”我道。

    可是……让我从地上爬起来,真的不容易啊!

    他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了看我,摇摇头,将我抱起来:

    “仅此一次。”

    我在他的怀抱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暖,以至于恋恋不舍。

    “弘昼……”我轻轻叫道,“你……还忙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弘昼问。

    “没什么……只不过……嗯……”我点着手指埋着头,“唉呀没事了。”

    “这些天,本王想了很久。”弘昼道,“是我错了。”.七

    “什么?你……你还会认错?”我惊讶,“破天荒头一次!”

    “我思考了很久,总是顾莺啼与你多么相像,但始终不是你,我不该沉溺美色。”弘昼道,“你才是真正陪我走一辈子的人。”

    “所以呢?”我道。

    “我……打算好好赔偿你。”弘昼道,“小袅儿,我要对你好。”

    “那么……既然你知道我闷得慌,还不带我出去玩?”我道。

    “我还有公务没有完成呢。”他无奈地道。

    “我陪你。”我道。

    他的确在忙事,我就在左右转悠。一会儿趴在他书桌上,一会儿躺在床上,一会儿去打碎他一个花瓶,弄烂一件玉器。最后,我伏在他肩膀上:

    “你好久带我出去玩嘛!我听闻东市新开了一家店,那里的点心可好吃了。是宫里头的御厨开的地方,现在出来了,还有了许多创新哩!”

    “别急,明日带你去一个地方。”弘昼道,“你可要睁大眼睛看着了。”

    他带着我来到昌平城,本来我还好奇这里的一切,除了承载着痛苦的平西府。我在这里四处转悠,弘昼却把我带到一条街上,这里周围围了许多老百姓。

    “要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奇地问旁边的老大娘。

    “东市刘氏女嫁与张书生为妾,本来循规蹈矩,结果被城中的胡财主看上,于是刘氏女背叛丈夫,与胡财主纠缠不清。刘氏女本来就风流成性,不甘自己红颜光阴荒废在张书生身上,本就四处勾搭汉子,如今被胡财主看上,就一步登天,为了与胡财主长久在一起,便毒杀了丈夫。”老大娘道,“如今奸情败露,胡财主又翻脸不认人,因此,刘氏女被判处骑木驴酷刑。这种**,该死!”

    我心中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忽然听见一阵惨叫。我看过去,之间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坐在木驴之上,鲜血从驴背上流出,她脸色的表情痛苦狰狞。周围人的表情中,有鄙夷,有嘲笑,也有为数不多的同情。鲜血流了一地,一道长长的血线深深刺进了我的心。

    “看好了吗?这就是不守妇道的女人的下场。”弘昼在我耳旁轻声道,“不是本王唬你,这是真的。看好了,我不希望这将来是你的下场。”

    我紧紧地握住弘昼的手,不停地颤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气数将近的刘氏女,脸色苍白,手脚冰凉。

    “我是冤枉的啊!”刘氏女忽然道,“我是……冤……冤枉的啊!”

    冤枉?不行,不能有冤案,纵使她真的犯了淫奸罪也不该受到如此摧残。我甩开弘昼的手,忽然冲过去:

    “等等,听她说完,弄清楚事情再处罚也不迟啊!”

    有法不公正,有冤诉向谁?

    “没有什么冤屈,她该死!”一个男人道,“真是我的好嫂子,害死了我兄长!”

    “先停下,听她说完!”我道。

    “走,继续走,要看他血流成河!”小叔子道。

    “不准走!”无奈,我只好亮出身份,拿出牌子,“且听她说完,不能有冤案!”

    终于停了。

    “我……我……”刘氏女痛苦挣扎,“因为相公没有读书钱,我……我为相公仕途担忧,胡……胡财主骗我,本来他说让我……让我帮他做衣服,哪知……哪知曾想,我正在做衣服时,他……他闯进来,玷污了我。他告诉……告诉我,每与他风流一次,就给我相公一笔钱。后来相公忽然生病,我……我找胡财主要钱,被……被要求风流一夜后,他让人给我拿药,却不曾想,相公吃了药之后,却吐血身亡。是……是胡财主他……他……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