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该随便开玩笑的。你怕冷，这样一来，又受凉了。”
“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了……阿嚏……”我又在打喷嚏，“有时候也要适可而止，不然……阿嚏……”
“来，喝药。”弘昼将药勺送到我嘴边，“有点儿苦，忍着点儿。”
“下一次不要捉弄我了。”我道，“这一次你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你真的溺水了。”
“不会的。”弘昼道，“我水性好，你不必担心。只不过，我让你操心了。你对我照顾得很细致，对我那么好，你那么温柔善解人意，我却……总是伤害你。”
“无妨。”我轻轻一笑，“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不过你也有一个爱玩的天性，不必压抑。经常听你说起你小时候的事情，我感觉好有趣。你小时候，一定是无忧无虑的吧？”
“那倒不是。”弘昼道，“我的确贪玩，但是我是谨慎的贪玩，特别是在雍正朝。我必须做出玩世不恭与世无争的样子，才不会被皇阿玛和四哥敌对。想想那些皇叔，再想想三哥，我就不敢锋芒毕露，只能韬光养晦。”
“可是，皇上还是无时无刻在监视你啊。”我道。
“这个内奸到底是谁？为什么查了那么久一点儿马脚都没有露出来？”弘昼很苦恼，“以前我怀疑是我们熟悉的人利用我们的信任，那样的人可以很容易接近我们。可是如今我却觉得，应该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小丫鬟小太监，我们都叫不上名字，自然不会去注意。或许那人和我们身边的有些人关系不错，在不经意之间就从我们的人口中套话，最后再利用他不引人注目的优势传递信息。可能那人是洗衣服的，打扫庭院的，或者帮工的，我会让章佳氏从那些人里头去查。”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道，“这件事情杏雨查了好久，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按理说，那些我们都不熟悉的人也不会熟悉我们，想要接近我们身边的人也不太可能。就算是，他也会为了完成主子的任务不断往上头爬，总会露出马脚的。我怀疑，那内奸，就是杏雨！”
“杏雨？她？”弘昼显然不相信，“她是王府的旧人了，是本王的第一个福晋。可是她与世无争，只是做好属于她的事啊？况且，她也该知道，她来调查久久未得到线索，我们会第一个怀疑她的啊！如果她真的是，不应该嫁祸他人或者随便派一个人演戏吗？”
“好像……是这个道理。”我才觉得是我想太多了，“但是还是要留个心眼儿。杏雨是暗中查，没人知道，不如让空影也在暗中的暗中查，不要让杏雨知道空影也在查这件事。或许这样，我们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希望可以得到一些线索吧。
“不过以前我曾经听雪璎说，杏雨总是无缘无故寄书信，她去截过几次，不过每一次都是正常的家书。”我道，“现在想来，像家书这种东西，一个月一次就可以了，为什么经常寄呢？而且，或许还有一定规律。”
“听你这样一说，确实可以。”弘昼道，“没人知道雪璎在永瑍那里。既然雪璎知道些线索，也让她和永瑍去暗中查一查。崔奇哲已经平安了，本王将她留在王府是有用处的。”
“好，我这就安排下去。”我道。
我分别按照找了空影和雪璎母子。空影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个异常，只是装作不知道，免得惹祸上身。她说毕竟有一次她手底下的丫鬟偶然撞到杏雨寄信，没多久便病逝了，现在都觉得蹊跷。我又去找了雪璎母子，雪璎倒是很冷静，给我分析了一下她看到的一切。永瑍也仔细去思考了一下，决定暗中彻查此人。
“你们千万不可露出马脚来，最好尽可能多的找到线索。但是若是要被发现了，就放弃一个线索，藏身最要紧。”我道，“她有一次可疑，就有很多次可疑，总可以逮住的！”
“若是当真是她，您打算如何处置？”雪璎问。
“这个还是要王爷来决定。”我道。
“嫡福晋，杏雨福晋可能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雪璎道，“王府里头的尔虞我诈见多了，到最后看一眼别人，就知道那人是什么样的人。以前还是一个通房丫鬟的时候，觉得杏雨福晋很善良，和颜悦色的；自从当了侧福晋，逐渐有了心机，便学会了识人。杏雨福晋看起来与世无争，温良贤淑，可是这样的人最容易迷惑所有人。她有种种可疑的行迹，这可不像是一个老实的人做的。而且她动作很是熟练，或许，她早就是这方面的练家子了。此人善于伪装，不可不防啊！王爷对她很是信任，您与王爷也放心地把王府交给她打理。她便可以以温柔和能力取悦人心，收买人心。甚至，她会利用这一切，在事情败露的时候反咬一口……嫡福晋，您必须隐藏好，不能让她发现您是我们暗查的幕后主使，否则，她便会对您反咬一口。甚至，利用王爷对她的信任，让王爷彻底厌弃您！到时候，她便可以趁机让您莫名其妙地病逝。这种人，我们在明处，她在暗处，必须小心啊！”
“真是可怕。”我感觉心跳不已，“这件事情迫在眉睫，必须尽快完成。”
“嫡福晋，若是实在查不出什么，又很有可能这个内奸的确是章佳氏，就必须这样，以绝后患。”雪璎道，“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只是我担心的是，杀了这个我们稍微好操控一点儿的，万一又来了一个更麻烦、更难对付的，可如何是好？”雪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