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皇上已经厌弃我了。若皇上执意要立令贵妃当皇贵妃，我若是有一丝不悦，他完全可以借题发挥废后。”
“唉呀你想太多了！”我拉着她的手，“快走吧，要迟到了，我听说这次有好多好吃的呢！”
我带着她匆匆忙忙地赴宴，所幸没有迟到。她的脸色很是怪异，我都为她感到担忧了。另一旁的别的妃子，令贵妃魏懿姈满脸的得意，毕竟人家是宠妃，儿女双全；愉妃海玉尔拉与世无争，神色平静；舒妃纳兰亭溪正在与冷知理和余月谈论着什么；颖妃巴林?清怡正和婉嫔陈芳婉说说笑笑。至于别的嫔妃，我不怎么认识了——令贵妃和颖妃是受宠，舒妃是早就认识，愉妃和婉嫔是潜邸的旧人，自然早就认识了。
眼见着皇帝和皇太后也入座了，我心里面总感觉有些不安。因此南巡的时候，我觉得有必要带上一个东西……
弘历兴高采烈地说了一些关于元宵佳节的话，接着就开始说南巡了。听着他的计划，我猜测这南巡应该会很好玩了。
“茕儿，你也跟着一起去吧。”我道，“正好出去散散心。”
“额娘，我不去了。既然皇上和皇太后都不在，我就有机会去看达瓦齐了。”瑶茕道，“不如，让姬惋、钰婳和您一起去？”
“也不错，到时候再叫上乌希哈、乌仁哈沁、空影，然后再找几个格格……就婉月格格吧。”我道。
“固伦和敬公主到——和硕和嘉公主到——”
“给皇阿玛、皇玛嬷、皇额娘请安，女儿来迟，请皇阿玛恕罪。”瑶菁和瑶葭道。
“来了就好，入座。”弘历非常慈祥地道。
“皇阿玛，女儿来迟，是因为南巡的事情。”瑶葭笑了，“额驸已经帮您规划好了路线，一切都安排妥当。”
“好，正好，朕也好去用山水祭奠孝贤皇后和纯惠皇贵妃。”弘历道。
看见她们两个，我不禁想念起了瑶莞……
我悄悄离席，望着圆月，黯然忧伤。明天就要启程南巡了，南巡啊，又可以去江南了。可是，为什么惜合的不详预感也让我有了不详预感？
乾隆三十年，二月初十……
我们已经到达江苏，江苏是个好地方，风景优美。不过最重要的是，今天是千秋节。
“我给你说，这千秋节得好好过，有空的话，我亲手给你下面吃！”我兴高采烈地拉着惜合的手，“你看，皇上还专门给你过生辰呢！你说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事情，却没想到，是一个惊喜吧！过生辰嘛，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来帮你选衣服吧！”
“唉，又老了一岁了！”惜合叹息，“瞧瞧令贵妃，多年轻，皇上多喜欢！”
“我还不是老了？我比你还老呢！”我道，“别去想，就不会觉得自己老了！”
“唉，我真的老了啊！你看看，我头上是不是有好多白发？”她道。
“你都有白发，那我不就是老太婆了？”我道，“人都会有老的那一天，别担心。再说了，你是皇后，将来就是母后皇太后，谁敢欺负你？”
“那可未必！你是嫡，她是庶，还不是得对你毕恭毕敬？大不了，你担心，仿照古代的制度，让生母殉葬啊！”我道，“好了，别在这里忧伤了，快走吧，难道你的千秋宴还要迟到吗？”
也许是弘历心情好，今日对惜合态度好多了，我也是欣喜。
“皇后啊，今日是你的千秋，自是吉日，朕打算在南巡之后晋令贵妃为皇贵妃，你看如何？”弘历道。
这不恰好戳中惜合的心事吗？
我看见懿姈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就等着惜合回话。弘历若是要晋皇贵妃，还是得皇后同意。像妃子侍寝，妃子陪同南巡这些和嫔妃有关的事情，若是皇后不同意，弘历也没有办法。平常惜合隐忍不发，弘历就不把她当回事儿。如今，似乎就是借寿宴要挟惜合。
这不是打惜合的脸吗？
“皇上，我朝没有皇后还在就立皇贵妃的道理。”惜合道，“令贵妃是汉军旗包衣出身，皇贵妃殊荣，恐怕……不太适合。”
“为何如此说？”弘历道，“朕已经为她抬旗了，她如今也是贵妃，还是皇子公主们的生母，有何不可？”
“皇上，我朝的皇贵妃，只有贵妃病重为了冲喜才晋，或者根本没有皇后，立皇贵妃管理六宫事务，但是有一个例外，就是顺治爷的孝献端敬皇后董鄂氏。董鄂氏初入后宫是贤妃，但是很快，顺治爷想要第二次废皇后，立董鄂妃为皇后，但是众臣反对，可是顺治爷还是不罢休，后来因为董鄂妃求顺治爷不要废后，孝惠章皇后才勉强坐稳了皇后的位置，但是顺治爷就立董鄂妃为皇贵妃。但是董鄂妃当上了皇贵妃，孝庄文皇后就不乐意了，于是顺治爷与孝庄文皇后母子之间冲突加剧。”我道，“皇上，盛极必衰，后来董鄂妃去世后，顺治爷悲痛万分，追封董鄂妃为皇后。后来顺治爷去世之后，孝庄文皇后坚决不允许董鄂妃随顺治爷的谥号‘章’，甚至没有将二人合葬。皇上，难道您要再演当年顺治朝的闹局吗？”
若是令贵妃当上皇贵妃，惜合怎么办？
“皇帝，这件事情就缓缓吧。”钮祜禄氏道。
“皇上，您答应过臣妾，南巡之后就立臣妾为皇贵妃，君无戏言啊！”懿姈娇嗔地道。
但是因为我对弘历说话，弘昼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皇后，你觉得呢？”弘历再一次咄咄逼人。
惜合看了看我，似乎下定决心，终于，说出来了一句话：
“皇上恕罪，臣妾做不到。”
“你是皇后，难道就没有主见吗？”弘历问。
“皇上，今日是臣妾千秋，臣妾不想提及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惜合道，“这千秋，真是如此寡淡无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