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深渊专列 >Act13.War Machine·战争机器
    [Part1·破灭的太阳]

    “杨江渡口的安保公司被查了。”

    托德总管来到会议室,还没来得及坐下,是一边走一边说,急得满头大汗。他蹲到乔治·约书亚身侧,与白鲨会的领袖贴在一起,带来糟糕的消息。

    乔治·约书亚则是撑着下巴,歪着脑袋,健壮高大的身躯让他不得不低下头去,这才能听清总管托德的轻声细语。

    托德紧接着说。

    “丽莎·克劳萨死了,现场的鞋印里,有莱阳制铁二厂的防静电鞋,所以我推断是乌龙城寨的人干的——他们能调动关系搞到破碎机。租用工程器械的中间人已经抓来了,但是不肯开口。”

    这么说着,托德恶狠狠的骂道。

    “中间人是个硬骨头,这条老狗杂种早就把妻女送走,事发之后要搭船跑路,好不容易才抓住,要接着盘问吗?”

    乔治·约书亚:“动刑了?”

    “水刑、电刑、阉刑都用过了,就差火刑。”托德非常沮丧,他感觉有劲没地方使。

    为了配合无名氏的行动,杀死丽莎·克劳萨,彻查杨江渡口的安保公司,东方昊老爷子四处辗转托人办事,找到的中间人都是意志顽强心性坚韧的战团旧部。

    白鲨会的酷刑撬不开这些老头子的嘴,也找不到这些战士的软肋,用金钱诱惑,用权力腐蚀都毫无效果,如果不是制刀厂工作服的防静电鞋印暴露了身份——托德甚至不知道丽莎·克劳斯死在谁的手上。

    东方昊所在的神奇先生战团,曾经多次直面五十五区的妖魔鬼怪,他们与癫狂蝶圣教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到退伍转业,又经历了战团的灭门惨案,看着战团的中青年男丁死得干干净净——这种仇恨无法磨灭的,像东方昊一样,有许多老兵的儿子侄子孙子,就死在癫狂蝶圣教的手里。

    杰森·梅根成为VIP以前,二十三四岁的时候,也是五十五区的常驻乘客之一,在烈阳堡练就了一身逃命的本领,可见这片边陲之地是多么的险恶。

    “既然你知道是乌龙城寨在暗中作梗。”乔治·约书亚的状态十分放松,像在讨论生意:“去找东方昊谈谈,他想找事情做,我们就给他事情做。”

    托德不理解头领的意思,甚至认为老大在说谜语:“什么事?具体是什么?头儿你能不能把话讲明白一些,我是专业的管家,专业的侍者!你不要考验我的执行能力!”

    “给他事情做的意思是——”乔治·约书亚终于打起精神来,好好答道:“——接着派人去,烧他的木楼,给取水井投毒,把小孩子绑走,和城寨里的租客讨要赎金,要了赎金以后再绑几次,直到这条滚地龙回心转意。”

    托德十分疑惑:“头儿,无名氏在城寨里,你要战帮的人去送命?”

    乔治·约书亚摇晃着手指头,有理有据的分析道:“马仔的命不值几个钱,而且你之前说大姐大在城寨里——这不可能。”

    “以大姐大的杀伤效率来算,这几天死的一百多个人,甚至不够她塞牙缝。”

    “她胃口巨大,就这么几个战帮的堂哥,加上丽莎·克劳萨和法汉·佛罗多,绝对填不饱她的肚子。”

    托德总管忧心忡忡的说:“已经有征兆了呀,会长!杨江渡口的安保公司出事之后,又被战团的人查了一遍,现在整个东二环水道没人照看,生意怎么办?”

    “我叫人查的。”乔治·约书亚答道。

    “您叫人查的?!”托德只觉得不可思议。

    乔治伸了个懒腰,这位巨汉在舒展腰肢时有种莫名娇憨的感觉。

    “嗯!~我托人送去举报信,上头来视察工作,你总得交一些成绩给人家,不然人家怎么和执政官交代?怎么和傲狠明德交代呢?”

    “哦”托德若有所思,随后问道:“头儿,你要把广陵止息和无名氏分而化之?让他们起冲突?搞乱他们?”

    “不是我把他们搞乱。”乔治站了起来,来到会议室的窗边,望着烈阳堡的城镇街景,“是他们自己要乱——”

    “——托德,你想想。”

    “如果你是一个战团军官,是战团的大头兵。”

    “憋了好几年,手里没捞到像样的功劳。”

    “你马上就要三十多岁了,家里老婆嫌你没用,父母要你赶紧调走,团部长官和你说,这个月的升迁名额实在是不好意思,又叫无名氏抢了头功,得留给更优秀的人。”

    “今时今日,恐怕战团的兵员要比我们这些癫狂蝶的信徒,更恨无名氏。”

    “只不过枪匠还没死的时候,他们乱不起来,因为乞丐不会嫉妒富人,乞丐只会嫉妒有钱的乞丐。”

    “烈阳堡原本是没有太阳的,它没这个资格,但是枪匠太完美——”

    “——他暂时充当了傲狠明德身边的幻影太阳。”

    “作为一个偶像来说,他没有任何丑闻,过着深居简出衣食朴素的生活。”

    “哭将军偶尔还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桃色花边新闻,人们会去攻击这个冒失莽撞的匹夫,会说这家伙打起仗来像拆楼,脑子不好使,看上去笨笨的,还经常流眼泪,造成了太多太多无谓的损伤——但是从来都没有人敢说枪匠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

    “他愿意聆听每个普通人的诉求,去群众里走访,然后把问题解决。把复杂的事情变简单,根除痛苦,让人们幸福。”

    “战王葛洛莉都没有这种能力,她是个嗜杀的狂热分子,是傲狠明德凶残暴烈的化身,人们怕她尊敬她,却绝不会爱戴她,更不会把她当做老师当做朋友,只敢在背后议论她,甚至想占有她。”

    “枪匠这个幻影太阳破灭了,无名氏就没了主心骨——再怎么热忱的哭将军,没有枪匠的帮助,用一腔热血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我们抓住的老兵,这些硬骨头亲身经历过火和血的时代,他们知道癫狂蝶是智人的天敌,但是新时代的人们不知道,如果没有那种体验,没有骨肉分离之痛,没有夺妻杀子之仇。我们的项上人头,在如今的广陵止息看来,就是换来大好前程的道具。”

    “无名氏要和广陵止息争功劳,是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托德,不是我要把他们分开——是枪匠的死,让他们自动离心。”

    说到此处,乔治·约书亚只觉得唏嘘,这位永生者一直都把枪匠当做值得尊敬的对手,完全没把战王放在眼里,哪怕他被葛洛莉踢爆了脑袋,依然没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