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吗？”
对于这个手掌主人的身份，宁封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能够隔着那么远影响自己的心智，那东西怎么都不可能是个普通的道具。
神器按道理来说也不可能有那么强的力量。
自己连圣者都已经亲眼目睹过了，剩下的也就只有神灵这种未知的存在了。
只是……
宁封的眉头皱起，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就连神灵的一部分尸体都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吗？
宁封对于自己的心智可以说是很有自信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意志要比很多传奇都坚韧。
传奇能面对原初恶魔而面不改色吗？
宁封不光能，甚至还敢上手撸她……
但现在，这样坚韧的意志却没有抵抗住一只手的干涉。
要知道，那可是隔着一层防护光幕，而且还有超过几公里的直线距离啊！
这合理吗？
是不是多少有些离谱了？
不知道宁封刚才想了什么危险的事情，懒散的黑猫伸了伸懒腰，随意道：
【看你的表情，你好像是误会了什么事情，给你一个提示：“对于神灵来说，距离并不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距离不是问题？
【就像是凡人信徒的祷告并不需要他们面对神灵传达一样，严格意义上，你只要认知到神灵的存在，那祂们就会对你造成影响。】
作为互相束缚在锁链两端的存在，神灵对于凡人的影响是无声无息的。
光是颂念尊名，神灵就会有所感知，甚至是投下目光。
这一点，其实完全是超越了空间的限制，是一种更加上层的力量。
【当你看到了那只手的那一瞬间，影响就已经出现了。】
【而且啊，那并不是“神灵的一只手”那么简单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将满含深意的目光收回，她在宁封的耳边低声轻笑：
【那只手掌中，其实蕴含着是一个完整的神灵权柄。】
！！！
“你是说……”
难道说？
【是的，那只手掌代表着的，是一个完整的神职！】
【真是暴殄天物啊！居然把神职造物当成一个神器去使用。】
恶魔在耳畔低语，不断蛊惑：
【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令人激动？是不是很想据为己有？嘿嘿~】
神职。
神灵间爆发神战的最主要一个因素。
【只要有了那个神职，你就可以在达到半神的需求之后一路不停，直接进阶成为真神~】
雅莉安娜说的很有诱惑力，但是刚刚在那上面吃过亏的宁封可并没有被诱惑冲昏了头脑。
“陷阱是什么？”
那么，代价是什么？
天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而跟神灵沾边的东西更不会是毫无代价。
更何况，神灵自己都没有据为己有，那这个东西肯定是有问题的。
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这个啊，因为它被污染了。】
“嗯？”
宁封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
污染。
他以为神灵在上面设置了限制，也设想过是不是人类根本无法夺取吸收，但真的没想过这个神职会被“污染”。
被污染的神职……
“谁能污染神灵？”
【……谁知道呢？不过，它确确实实已经被污染了。】
恶魔的话语停顿了一下，摇摇头：
【虽然有着强大的诱惑，但是这个神职，对于神灵来说却无异于剧毒。】
【至少，不是祂们现在可以吸收的。】
！！？
“等一下，难道说！？”
忽然，宁封的眼眸睁大，看向了守望之城中那个纤瘦的身影。
观星者难道是神灵？
【不，她并非神灵，她只是拥有着等同于神灵的力量的凡人而已。】
黑猫否定了宁封的猜测，解释道：
【不过，这个特殊的污染也确实是让她栽在这里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刚才继续观察了一下，发现她的准备其实比我想象的还要充足，如果不是这只手的原因……她可能真的已经成功了。】
观星者以自身为饵料，钓出潜藏在暗中的巨蟒，还顺便清理了大树腐烂的根系。
这并非是豪赌，而是一次有计划的屠杀。
如果真的能成功，这是件一件一举多得的事情。
“但她现在失败了。”
无论计划如何，这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是的，只能说是人算没有比得过天算吧~真是可惜。】
“你刚才拦住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现在的自己无法靠近那里，如果过去会被……
【啊，并不是。】
嗯？
【我说的很清楚吧？这个污染只是针对神灵的，而你只是一个不完整的半神，严格意义上还是凡人多一些。】
黑猫一脸理所当然，奇怪地歪头：
【它其实并不具备多么强大的杀伤力，不然，你觉得那些圣者是怎么把它运过来的？】
宁封无言，最后略过了这个话题，直接了当地问道：
“……那我现在，到底该如何帮助观星者？”
【方法的话，你其实也已经猜到了吧？】
【对！就是进入守望之城，然后吸收那个被污浊的神职，从她的身体中取出。】
恶魔笑眯眯地指了指前方，忽然提醒道：
【一旦你进入，这个不可逆的过程就会自动开始……要么你成功吸收，要么你也一同留在这个凝固的城市之中给她陪葬。】
【所以，我才会问你……是否真的已经考虑好了吗？】
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下，宁封长长地叹了口气:
“……哪里有什么选择啊？”
如果观星者一直被困在这里面，那才会是真正的灾难，一切都无法挽回。
其他人无法进入其中，自己是唯一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人。
所以选择什么，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已经浪费了很多的时间，没时间继续犹豫了。”
至于成功的概率是多少，宁封已经不再考虑了。
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观星者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自己失败了，人类将没有未来。
而如果什么都不做，自己或许可以活下来，但人类同样没有未来。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最后给你一个提示：“你觉得她是被什么力量困在这里？”】
当宁封准备迈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雅莉安娜温柔的耳语：
【空间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你觉得，这只手代表的神职会是什么？】
宁封：！！！
“什么？”
黑猫突然变回恶魔少女的形态，冲着宁封灿然一笑：
【会是什么呢？】
说完，不等宁封思考，她猛地一把将宁封推进光幕。
然后，在宁封的目光中，她的身影并未远去。
而是毫不犹豫地跟着一同踏入！
那耀眼的光芒中，她的身体燃起了熊熊烈火！
在灼烧灵魂的火焰中，她微笑着低语：
【我会陪你走到最后的。】
纵使，神性如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