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瀚宇当了你的监护人，我们程家就没一天消停过。”
“我虽然从未关心过你，可也不曾刁难过你，可是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平常瀚宇护着你保着你就算了，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倒好，险些酿出人命！你就是这么报答瀚宇的吗？！”
“你应该谢天谢地舒妍她没有事，她要是出半点差错，你死十次都不够谢罪！”
“滚回去给我好好面壁思过！以后你要是再敢犯浑，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赵素华骂完，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姜佑琪缓缓直起头，双眼被泪水浸湿，半边脸肿得像猪头，可见赵素华刚才那一耳光有多用力。
她强忍着疼痛没哭出来，咬着牙一声未吭。
见她低头不说话，赵素华便对舒不太说。
“舒太太，这丫头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就消消气，这时间也不早了，你和舒先生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你们尽管放心。”
但是舒太太却是一脸的不乐意，甚至对赵素华刚才的阻拦还颇有些埋怨。
“程太太，你拦着我干什么，你没看到妍妍脸上那五个手指印吗，这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出手倒是挺狠的，我不亲手教训教训她，怎么替我家妍妍出这口恶气！”
她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不顾赵素华的劝阻，扬手就要补姜佑琪一耳光。
姜佑琪也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准备挨这一巴掌。
但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来，姜佑琪疑惑的睁开眼，却见程瀚宇牢牢抓住了舒太太的手腕，她挣脱不得。
“程瀚宇，你——松手！”
舒太太勃然大怒，程瀚宇应声松了手。
可他下一步动作却是紧紧握住了姜佑琪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这架势，不言而喻。
舒太太更是怒不可遏。
“程瀚宇，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妍妍还躺在里面，要不是医治及时，我现在恐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这丫头手脚不干净，出手还这么狠毒，你这么偏袒她，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姜佑琪站在陈瀚宇身后，看不到他的脸，但却能听到他铿锵有力的回答声。
“舒阿姨，您消消气，我母亲刚刚已经教训过佑琪了，她也知道错了，就不劳您再动手了。”
“你——你要是真心心疼妍妍，就给我让开！”
舒太太不依不饶，可是程瀚宇比她更坚定，像座山一样不可撼动半分。
“作为母亲，您生气是应该的，而我作为佑琪的亲人，护着她也是理所当然。”
“她做错事，一半责任在我，是我没有教育好她，让她一时失手铸成大错，您有怨有恨直接冲我来。”
“至于佑琪，我自己会教育她，不劳烦您动手。”
程瀚宇一番话说完，舒太太气的是肩膀直抖，还好舒先生眼疾手快将她拉开，又有赵素华在旁赔礼道歉，她这才转口说道。
“好，今天看在程太太还有你的面子上，我饶过这丫头，可是我把话放在这。”
她恶狠狠地瞪向姜佑琪。
“姜佑琪，我警告你，你日后要是再敢找妍妍麻烦，动她一根汗毛，我一定跟你拼命！”
——
赵素华和舒先生拉着舒太太走了，离开时舒太太还在骂骂咧咧。
虽然隔了有段距离，可是这句话还是传入了姜佑琪的耳朵里。
她刚刚忍着一直没哭，这一刻，她绷不住了。
程瀚宇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目送赵素华他们离开之后，才牵着她的手离开医院。
姜佑琪也不反抗，泪眼朦胧地跟着程瀚宇上了车。
回到家后，程瀚宇拿出冰袋帮她敷脸。
姜佑琪双眼红肿，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疼，她知道她现在肯定难看死了，可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本就头晕目眩，一天没有吃东西，被赵素华打了一巴掌之后，更觉得头重脚轻，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她也是强撑着身子回到家，别看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其实她的眼睛已经看不清程瀚宇的脸了。
“疼吗。”
程瀚宇忽然问，姜佑琪木讷的点点头。
“……疼。”
程瀚宇深深的叹了口气，有无奈，也有心疼。
“太太这一巴掌，我不能拦，你得受着，你……可明白？”
姜佑琪想扯动嘴角自嘲一笑，可是脸颊太疼了，只能作罢。
其实程瀚宇自始至终，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心疼她，护着她，要不然也不会顶撞舒太太。
可是即便如此，姜佑琪的心仍是一阵揪痛。
因为程瀚宇，不相信她了。
两人相对无言，经过冰敷，姜佑琪脸颊的灼烧感稍微缓解了一下。
她忽然想到之前在车里问的问题。
“你还有个问题没回答我。”
“什么问题。”
她直视程瀚宇的眼睛。
“你和舒妍，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程瀚宇蹙眉，眼中的光微微跳动，明明很亮，但给人的感觉却很黯淡。
姜佑琪读不懂，更猜不透。
她等着陈瀚宇的答案，可是他迟迟不开口。
到最后，她自己先放弃了。
“我自己来吧。”
她泄气似的接过程瀚宇手中的冰袋，垂下头，不想再看他。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她好累好困，难受的要死，甚至心想，如果受伤流血的人是她就好了。
就这么想着，眼前突然一黑，咚的一声栽倒在沙发上。
姜佑琪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程瀚宇回答了她两个字。
没有。
姜佑琪生病了，感冒加高烧。
病来如山倒，她这一睡，整整昏迷了两天。
再次醒来后，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身边，只有陈伯在陪着她。
“你终于醒了。”
看到姜佑琪转醒，陈伯高兴的不得了，走到门外喊了几声，没过一会儿程瀚宇就和他一同进来了。
程瀚宇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一进来就摸着姜佑琪的额头。
“感觉怎么样？”
他关切的问，姜佑琪却像傻了一样，呆呆的看了他好一会儿。
最后，她缓缓将脸撇向另一边，不看他，也不做声，像灵魂出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