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教授，你……”
沈彦廷想拿回来，但是程瀚宇已经将手机放进了自己的裤袋里。
“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这么防备干什么？我已经跟你父母交涉过了，他们也同意了，这个电话就不需要打了。”
他笑不露齿，“我再可怕，也不可能把你吃了吧。”
沈彦廷额头冷汗直冒，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他怎么感觉今天的程教授跟以前不一样呢？像一只潜伏在暗夜中的猎豹，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把他咬死。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很是微妙。
沉默了一瞬，程瀚宇这才说到了主题。
“我听说，你连肇事者的脸都没有看清，真的假的？”
这话题转的有些快，沈彦廷怔了好久才回答。
“那天晚上灯光太暗了，那人又不停的打我，都不给我喘息的机会，除了他的脚，我什么都没看到。”
程瀚宇点头，“这样，那太可惜了。”
沈彦廷有些听不明白。
“可惜？可惜什么。”
程瀚宇却再次无视了他的问题，只是说。
“我特意来看你，其实是想跟你说，我知道肇事者是谁。”
沈彦廷闻言，大吃一惊，刷的一下直起上半身，神色激动的问。
“谁？到底是谁？”
“艹！我这几天一直在找他，要不是那地方的破监控坏了，我早把他找出来大卸八块了！”
他咬牙切齿，怒目横视，手紧紧的攥着被子，气愤的额角青筋都凸起来。
天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心中即愤慨又屈辱，他长这么大，何时被人打成这样。
“程教授，你快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
要不是沈彦廷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早就跳下床直接摇着程瀚宇的肩膀催促他快点说了。
程瀚宇却示意他稍安勿躁，不急不慢的把一根烟抽完，摁灭了烟屁股。
烟雾缭绕中，他侧歪着头盯着沈彦廷。
说：“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沈彦廷惊讶，“谁啊？”他怎么不知道？
程瀚宇慢慢褪去脸上笑容，目光逐渐变得冰冷，一字一句的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打伤你的人，就是我。”
沈彦廷闻言，两只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一副日了鬼的样子。
刚刚他的神情阴狠，现在，整个表情都裂开了。
他表情管理失控，整个人就像四分五裂的一样，碎在那里，凑都凑不起来。
“……你？！”
他指着程瀚宇，嘴唇颤抖，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字，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恐惧之意。
程瀚宇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着他的表情从震惊到惊慌，到恐惧再到愤然，可最终脸色还是变成了惨白。
“程教授，你开玩笑的吧。”
沈彦廷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一脸我不相信的样子。
他跟程瀚宇无缘无仇，程瀚宇为什么会要打他？
再说了，他可是老师，老师怎么会打学生呢？这可是触犯校规的。
“我知道了，你是见我无聊，所以才拿这话唬我的吧。”
沈彦廷尬笑着，企图缓和一下莫名紧张的气氛。
可程瀚宇却端坐起身子，眼神幽暗的盯着他说。
“我可没开玩笑。”他举起手，将手背转向沈彦廷。
“不然，我手背也不会受伤。”
沈彦廷看着程瀚宇手背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脸色顿时僵住，“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程瀚宇沉沉一笑，“你欺负女同学，这是误会？”
听他这么一说，沈彦廷就知道，那天晚上他试图凌辱姜佑琪，应该是被程瀚宇撞了个正着。
所以他才会冲上来把自己胖揍一顿，毕竟姜佑琪也是他学生，而且还是老师心中的优等生，见她受欺负，程瀚宇自然会出手相救。
理清这一点，沈彦廷就不惊讶程瀚宇为什么要打自己。
不过他这人心理素质也是强，在得知自己干的龌龊事被程瀚宇撞个正着后，非但没有惭愧悔恨，自我反省，甚至还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好像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内情似的。
果不其然，他开口就对程瀚宇说。
“程教授，你不能只看表面。”
他摸了摸自己还有一些肿胀的脸，痛心疾首的说。
“这事我确实有错，我不该冲动，加上那天晚上酒喝多了，就一时昏了头，可是，这也不能只怪我，是姜佑琪她勾引我在先。”
“你是不知道，之前在学校，她就一直跟我搞暧昧，也不跟我说清楚，总是和我眉来眼去，吊着我。”
“那天晚上我是恰好撞见了她，她像往常一样，对我欲拒还迎，还故意说话撩我，我那不是酒精上脑吗，就一时没忍住就把她给……”
“哎……我知道错了，可是你也不应该把过错全都推在我一个人头上，那姜佑琪她也不是什么好鸟。”
程瀚宇原本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可是越听他的话，嘴角抿的越紧，脸部线条越发紧绷，双手也不自觉的紧握成拳，骨关节咯咯作响。
他还真是低估了沈彦廷，这血口喷人恶意栽赃的话语，信手拈来，看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倒打一耙了，是屡试不爽。
程瀚宇在吃惊的同时也在思考，一个学生的心思怎能如此恶毒，明明自己犯的错，却将污水泼给别人。
而且他很聪明，把问题转移到了女方不检点上，就像网络上老生常谈的话题，男人侮辱女人，有的人不指责男人行为，反而怪女人穿的少。
沈彦廷就利用这点，把视线转移到了姜佑琪身上。
他说的头头是道，绘声绘色，硬是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程瀚宇知道，他这手段应该用了不止一两次了，他似乎尝到了甜头。
他有些后悔，那晚他就不该手下留情。
察觉到程瀚宇的情绪变化，沈彦廷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于是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叙述着姜佑琪是如何勾引他，如何耍他。
总之，姜佑琪在他口中就是个不知检点，勾三搭四的浪女。
程瀚宇终于忍无可忍，刷了一下站了起来，低吼一声。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