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水银:伏间的女仵作 >第二十四章:救治难产
    “可是有狼群出没?”画木的声音追问道。

    “不是。但也差不了多少,是豹子。一只怀了崽子的母豹,夜夜来偷的。后来可算是让俺们给逮到了。”

    “哦……不算什么奇闻吧?不过,辛苦您一路赶来,这是2角碎银,您收好。”

    “嗳?不是,俺不要这银子,俺给银子,二百两!就想请您家东方神医,帮忙给俺家娘子看看,她难产了已经二十几个时辰了。俺已经抬过来了。您就帮俺跟那神医说说,求求她救救命,行吗?求求您了。”

    紧接着,铜管里就传出“噗通”、重重跪地声。

    然后是画木的声音:“您别这样,救不救我说了不算,您先请起,稍待片刻,容我去回禀主子,看她是否愿为您娘子医治。”

    “嗳嗳嗳,谢谢您,谢谢神医!”

    又传来“砰、砰”地磕头声。

    水银听到这儿,便塞上铜管,低头看了看手下的舆图。

    庆城已经有了,离此不过三、四十里地。

    不过上官村,还是首次有人来。

    具体在庆城西边的哪一处,还得再问得更仔细明白些。

    舆图不难寻,本不必如此麻烦,但是,水银想要的,是详细的、精致的,山山水水、官道小径都精确到位的。

    今日负责接待那人的是画木,看来,画木还是有些呆板,没有长进,回头得罚罚他了。

    至于那难产的妇人?

    她有心想不接。

    母豹子有孕,他们还捕捉了。而且,一个牧民,二百两怎么随便就有?

    显然,他们那儿的人,对猎物是母幼都不挑,能下手就不犹豫。

    这样的人,自己怎么能救?

    不过……

    那女人难产了那么久,有可能是疑难杂症,水银想想就忍不住技痒。

    罢了,自己不能跟那些人一样,对母幼不仁。

    水银轻轻地揉了揉拇指,拉了拉书案另一边的一根绳子。

    随即起身,自后方下楼,往第一进院落中去。

    大药铺自她买下后,里里外外,便全部大肆地整修了一番。

    有些东西,则是她和红柳亲自动手的,未假手于任何人。

    前面大堂左右两边,隔出四间静聆室。

    后面第一进院子,东、南两面皆是一间间的恢复室。西面除了两大间药材仓库,就是一间诊治室。

    每每有女性病人被抬来,如果水银愿意接诊,便由女婢们抬进诊治室。

    经她手医治后,如不是马上就能走出药铺的,便会再被抬入恢复室。

    再由她一一接续治疗,直到对方能复原,出药铺为止。

    现在这个难产的孕妇她接了,拉绳就是告诉下面的画木。

    画木一听药柜上方悬着的铃响,便止住了向外的脚步,转身扶起那名大汉,笑容满面地道:

    “别磕啦,恭喜您,您的娘子,我家主子愿意接诊了,赶紧抬进来,然后在这儿等着好消息。”

    汉子知道这家奇闻药铺的规矩。

    男子不得入后院,若有女病人需要诊治,对方同意接诊后,才可让进大堂,之后自有药铺之人接手抬进去,而亲眷只需在这静聆室等待结果便可。

    若强行硬闯后院……每日里连健康人带病人,丢出去的可不少。

    他还是很守规矩的,虽然说了个不怎么样的趣闻,本不抱什么希望,才带着银两来的,此时一听那东方神医愿意给自家娘子瞧病了,便急忙出去,招呼同行之人,将自家娘子抬进大堂。

    然后,其余人出去,他则忐忑不安、紧张万分地重回之前的静聆一室,焦急不安地等待着消息。

    女神医,医术虽然了得,活人之术惊世,但脾气、禀性却甚是古怪。

    药铺未开张前,女神医的名头便风靡了聚城各处,可直到现在,也没人能奈何得了她的规矩。

    曾经听说,有个男高官强行请女神医出诊,被拒后勃然大怒,便召集家丁护院,强行闯店。

    结果在打砸了人家药铺之后,整个奇闻药铺上下人等,就皆不知所踪。

    次日,该官便被谏夫弹劾,满门抄斩。

    也不知是那官员倒霉,还是就事情凑了巧。

    原来那谏夫也是想请东方神医为其夫人看诊,结果怎么都找不到人了,一怒之下,连夜搜集了那名官员十条大罪,上告给了朝廷。

    之后,奇闻药铺正常开张营业,并奇迹般的挽救了那名谏夫的妻子。

    自此,再无人敢轻易招惹奇闻药铺。

    谁也不知道自己家人会不会有朝一日求到神医面前,更不知道神医背后到底还会有什么人为之撑腰。

    不是没人查过这家药铺主人的底细,但皆只查到对方乃奇城东方村的遗孤,此外,再无听闻。

    众人便心知肚明。那药铺,什么也查不到,背后必有滔天之人相护,故再不敢得罪。

    水银自是知晓坊间这些传闻。

    当初,她听画眉传回这些街坊巷谈之时,便淡淡地笑了笑。

    没人知道,正是她收集的那些奇闻轶事,泄露了各家的机密之事,她才能以那官员自身的秘密,在其打砸完出了气后,威胁对方退兵。

    更没人知道,药铺的上下人等,其实当时只是出了角门,移去了他处。

    狡兔尚有三窟,何况人乎?

    当然,所谓背后有滔天之人也是胡扯,是世人口中面对神秘之事,自动为之罩上的神秘面纱。

    自古民心可用,民言,自然也是可以。

    至于那谏夫连夜搜集到的罪状嘛,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人关心了。

    ……

    水银换了身窄袖袍服,正在诊治室,为那名将将抬进来的孕妇诊脉。

    少时,便起身。

    “端温汤来,温其腰腹。”

    一旁候着的画铃和画溪二人,立刻照做。

    水银估算着时辰,感觉差不多了之后,便伸手撩起孕妇的衣裙,露出其高高隆起的腹部,极速地搓热了手掌,再放置其腹上,轻柔而缓慢地沿圈抚摩。

    三圈之后。

    自画眉手中摊开的针灸包中,右手抽出一枚长约七寸的金针,朝着其腹上、自己未脱离的左手食指指尖一寸处,扎了下去。

    孕妇的惨呼不止,忽然化为长长的舒吟之声,再大叫一声,随之,其两腿间,便滑出一名男性婴儿。

    婴儿沾褥,“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