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晚来明月不惊鹊 >第八十一章,屈师纵鲤增寿
    亓官瑞要跟我说的事,跨度很大,最早要追溯到五年前。

    据她所说,现在才因爆炸案被世人知道通敌叛国的方成,其实早在五年前就把一切都告诉了苏秦鹤。什么北朔信永王拿昭阳的身份威胁他了,什么他在元阳郡的颍山里找到一堆刀剑武器了,一切一切,苏秦鹤都知道。

    只那时大塍国运衰微,被衍文帝糟蹋了的江山也刚稳定,所以就没明面上跟北朔发难,而是一面叫方成拿着颍山里的那堆生了锈的破铜烂铁跟北朔假意来往,一面叫阿晚正肃军队,生产武器。

    而那些前梁旧臣的名单,也是昭阳投桃报李进献给苏秦鹤的。

    苏秦鹤拿着名单,跟昭阳还要方成行了个五年之约,五年里,方成帮苏秦鹤迷惑北朔人,让他们以为大塍还是多年前的大塍,不堪一击,犹如鸡卵,给他时间恢复生息。而五年后的现在,他就会想办法成全他们,让方成带着昭阳离开,远于世人眼前,云游天下,替新城看遍大好河山。

    苏秦鹤的方法本意有两条,亓官瑞只知道他实行的,却不知道他放弃的。

    亓官瑞说,无论是月余前的拐童案,还是十天前的寿宴闹剧,都只是这个方法的一隅。

    拐童案的真实情况是苏秦鹤授意,苏佑主谋,北朔人下手。苏佑会亲近北朔人一则是不知道寿宴那天的事会不会成功,他会不会如愿的让陆娥姿放弃谋算,二则则是希望自己的这一个示好,能让苏秦鹤原谅他的母亲对他子嗣的谋害。

    三年前,身怀六甲的慕容后在宫外遭遇刺杀,下手之人正是陆娥姿。她像那时要灭了衍文帝的子嗣那般,也要灭了苏秦鹤的子嗣。苏佑是为了保她,才心甘情愿的做苏秦鹤的棋子,把这拐童案往陆家身上引的。

    是,没错,苏秦鹤打的谋算就是要让陆家来背这口锅。所以,阿晚不能再查下去,查到苏佑,查到苏佑所用的人是陆家,就够了。

    寿宴上谋算嫁女一桩,拐童案一桩,亲近北朔一桩,整三桩事,亓官瑞跟我说,苏秦鹤都不会对陆家怎样。

    因为欲让其死,必先使其疯。

    他还指望着陆家让他在北朔人的眼里,落个无权无势的傀儡天子名。

    亓官瑞刚把这些事跟我讲完,阿晚跟苏秦鹤也从屋内推门而出,我跟他四目一对,都笑了起来。

    看来,阿晚也知道了。

    疑惑得解,我就跟亓官瑞提了要回去的想法。

    “郡主久不来这一次,还是留下来,再好好逛逛吧!”她挽留我,指着山那边说,“近来天热,那边倒是有好大一片林子可供人消暑,侯爷要不要带着郡主去看看?阿洛好像也在那,要是碰见了,还请郡主替瑞娘,把那泼猴给抓回来。”

    这么明显的把我往那引,意欲何为?

    “我听侯爷的,侯爷觉得呢?”把问题抛给阿晚,我可真机灵。

    “那就去看看吧!”机灵碰到了木头,他这是没听懂?

    “陛下,还要留下来看戏吗?”亓官瑞在我们走后,嘚瑟的看了眼苏秦鹤。

    苏秦鹤看着她宠溺的笑了笑,“你呀!小心眼。”

    她顺势挽上他的胳膊,撒娇道,“瑞娘的心眼子本来就小,那侯爷敢跟陛下打架,我就敢让他吃瘪。瑞娘可听说那覃二小姐在凉州时跟那位北朔小王孙熟络的很,他们之间瑞娘看着实在干巴,也是时候来场大醋,促进促进感情了。”

    “北朔小王孙?”苏秦鹤的心跳了一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口想跟亓官瑞说,却最后又给咽了回去。

    “什么?你居然打了苏秦鹤?”

    阿晚从树上扯了个芭蕉叶,给我扇风的同时也帮我驱赶着周遭的蚊虫,“谁叫他算计你的,我都没舍得算计一次,该!”

    我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确实,揍得好。”

    耳边又传来一句“二姐姐”,我耸着肩膀的朝那个叫我“二姐姐”的男孩,抬了抬下巴。

    “因为你打了苏秦鹤,所以,咱们一向护短的皇后娘娘就来请你喝醋了,这一海碗的醋,指定能让你喝的饱饱。”

    阿晚看着那个那个小他近十岁,且正在溪水里跟鱼较劲的小孩,表示毫不在意,“她让我吃,阿月就舍得让我吃了?”

    我冲着承桉若高呼了一声“在”后,就嬉笑的跑开了他的芭蕉叶下,“那可说不准,毕竟,三书六礼,咱们一个都还没成呢!更可况,你现在都二十六了,可那小王孙却还弱冠未到,正是风华正茂。”风华正茂四个字,我说的格外清晰,目的就在惹火他。

    他小跑追上我,咬着耳朵,跟我道,“这么说,阿月是嫌我老了?”

    我跑开,张口否认,“我可没说。”

    “二姐姐跟这个人在说什么?”承桉若拿着刚捉到的鱼喜滋滋的捧到我的面前,那鱼离了水,在我跟前翻着白眼直晃尾巴。

    “没说什么。”我指着他手里的鱼,不走心的夸道,“你这鱼,挺肥美的啊!”

    承桉若兀的一阵害羞,“二姐姐,喜欢就好。”把手里的鱼往阿晚手里猛的一塞后,他就又拿起了竹子做的鱼叉,“没想到多年不见,二姐姐还是喜欢吃鱼,二姐姐等着,若儿这就去那溪里再给二姐姐捉个几条回来做烤鱼。”

    我看着一溜烟就没影承桉若,发自肺腑的感慨道,“还是年轻好啊!”

    “还说你不是嫌弃我老。”阿晚的悠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装作没听见的往前窜了几步。他紧步跟上,高举着手里的鱼,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它。

    “喂,理理呢!这是他费心打给你的鱼,叫我捉着是怎么回事。再说了,他本来是要给你的。”

    “他本来是要给我,可是小王孙不是心疼我,把它塞给你了吗?”

    “你不接我就把它扔了啊!这鱼腥味,弄了我一身,臭死了。”

    “你敢!”我转身制止他,挑了个眉,道,“好啊,你丢啊,你丢了我就再去找小王孙,让他再给我多捕几条。”

    “齐柠月!”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猛地一听还是会有点怵,可怵劲过后,我就不怕了,挑衅着阿晚,来了场寻常有情人间的友好争论。

    我装傻扮痴,问他,“齐柠月?那是谁啊。我,不是叫覃妁么?”

    阿晚一手抓鱼,一手可劲的要挠我的痒痒。

    我边躲边骂,“哎呀,别碰我,你这手刚抓过鱼,沾了我一身了都。”愤愤跺脚,我撅着能挂二两白酒瓶的嘴,跟他道,“我不管,我这裙子刚做好,还没穿几次,就这样被你搞废了,你得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