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狗吃完盆儿里的,又摇着尾巴去院坝里坐着,张着嘴盯着堂屋。

    也不往前。

    尾巴摇成一个扇形,把它们屁股后头的地扫地贼干净。

    “娘,他们好乖呀!”姝儿说。

    小孩子嘛,对毛茸茸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

    就算这两条野狗一身脏兮兮的,姝儿也喜欢。

    其他几个孩子都喜欢。

    “娘,我们可不可以养着它们?”

    “回乡下也带着它们?”

    煜哥儿少有地提了要求,其他几个孩子立刻期待地看着孙芸。

    孙芸能怎么着?

    必须答应啊!

    “好,但是你们现在不能靠近它们,他们太脏,娘一会儿给他们洗澡,然后给它们吃药杀虫……

    得把它们弄干净了你们才能和他们玩儿!”

    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

    两只野狗好像也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被定下了,高兴地在地上打滚儿露肚皮。

    也忒灵性了点儿。

    (狗子:不灵性咋赖上铲屎官?)

    吃完饭孙芸就要烧水给狗子们洗澡,不过蒋绍说:“我来!”

    “好吧!”

    两只狗都不是怕水的狗,它们流浪不易,时不时会下河抓鱼吃。

    为生活所迫,好好的狗走猫路,让猫无路可走!

    但它们还是怕。

    尾巴都夹在两腿间,连连后退。

    孩子们就站在狗子的身后拦着他们,姝儿用孙芸哄着她的声音去哄狗子:“你们要乖喔!”

    “不洗澡澡就不能待在我们家喔!”

    “哥哥你跟大黄大黑说,让它们听话!”

    煜哥儿的小脸儿罕见没板着,耐心地哄:“大黄大黑快去洗澡,洗完澡给你们肉吃!”

    林舟也大着胆子跟两只狗道:“大黄大黑要乖,乖狗狗才能留在婶婶家里!”

    “婶婶家里可好了,可以吃饱,不会挨冻,也不会挨打!”

    霍北言:“对,不干净的狗我们不要!”

    梁老先生:“狗岂能知人言?你们别白费力气了!”

    两只狗一个转身,哒哒哒地跑向蒋绍。

    老先生:……

    我的错!

    我人眼看狗低!

    “用这给大黄大黑洗!”孙芸将肥皂递给蒋绍,啧啧……孩子们都把名字给狗子取好了,她必须认真对待啊!

    今晚就得给这两狗打狂犬疫苗。

    两只狗太脏了。

    洗了好几盆水才算是洗干净了。

    可给狗子洗完,蒋绍就成了落汤鸡。

    因为狗子会不断地抖水!

    孙芸笑得不行,赶紧给他张罗洗澡水,让霍北言跟着蒋绍帮帮忙。

    她拿了四条毯子出来给两只狗擦水,才勉强擦干净。

    为了不让狗子在地上打滚儿,孙芸还专门拿了床篾席子铺地上,篾席子上铺了一层褥子,让两只狗就待在篾席上,不许下地。

    明明是野惯了的狗,却异常听话。

    能明白孙芸和孩子们的意思,神奇得很。

    这就是缘分吧。

    孙芸想,要是这两只狗不那么灵性,她也就最多偶尔喂喂。

    不会收养。

    所以这两只狗,是凭实力获得收养资格!

    两只狗晾干了,孙芸就将驱虫药塞肉里喂它们。

    烧鸡肉是煜哥儿贡献的,他把自己的份儿给狗子吃,给的时候有点心虚,毕竟没有事先问过孙芸。

    孙芸对煜哥儿道:“煜哥儿,如果咱们家现在吃不起肉,你却把爹娘好不容易弄来的肉给狗吃就不对。

    但现在你娘我有钱,咱们家天天都能吃肉,所以你给大黑大黄吃肉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它们吃干净了,就不叫糟践,明白吗?”

    煜哥儿重重点头:“我明白了娘!”

    “我们也明白了!”其他几个孩子跟着附和。

    孩子们开心了,孙芸就高兴。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孙芸从房间里出来,大黄大黑分别扎了一针狂犬疫苗。

    又给它们身上喷了些体外驱虫剂。

    怕它们舔,就给它们戴上伊丽莎白圈儿。

    这些东西都是旧物,末世前她是养宠物的,猫猫狗狗都养过。

    只是有些在末世前老死了,有些后来养的在末世没能撑下来。

    都变成丧尸了。

    最后还是孙芸亲自结果了它们的性命。

    当时的她难受死了,可要生存下去,再难受也只能憋着。

    她揉了揉一双狗头,低声道:“好好看家哟!”说完就回屋了。

    一直在床上瞪着眼睛盯着门口的蒋绍:……

    骗子!

    孙芸晚上要进空间提大蒜素,自然不能跟蒋绍一个屋,这男人的警觉性很强,跟他一个屋她才不敢往空间中钻呢。

    孩子们都睡得沉,她不怕。

    就算是被孩子们发现她不在屋里,她也好糊弄。

    空间中的仪器是现成的,但大蒜素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提取出来,孙芸不着急。

    她在空间中忙活着,院儿里的两只狗忽然支棱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慑声,不过很快两只狗就重新将脑袋搭在爪子上,相互依偎着闭上眼睛。

    对门儿。

    齐锐的媳妇黄氏从他家的后门儿出去,这也是为啥两只狗呜呜两声儿就放弃的原因。

    对面儿的后门儿通后街,不会走到他们这条街来。

    黄氏用一件衣裳照着头脸,匆匆穿过后街,又穿越几条巷子,去敲一户人家的门。

    “谁啊,这大半夜的!”敲了一会儿就有人提溜着灯笼走到院儿门口打着哈欠问。

    “我是来请柳郎中看病的,家里老人得了急症。”

    “我爹生病了,不外出看诊,你另外去找人吧!”柳大郎不耐烦地道,他爹自打从钱家回来就病了,这妇人跑来说找他爹看病,这不是在笑话他们家么?

    现在他一出门就被指指点点,都在说他爹是庸医。

    若不是小姑姑嫁给了亭长,绝对会有人上他们家来闹事。

    “求求您了,我婆婆只信任柳郎中,她在柳郎中这里看了一辈子的病,只信他啊!”

    “外头的庸医一时用手段哄了人,但我们肯定是相信柳郎中的。”

    这话说得倒是中听,柳大郎打开了院儿门:“进来等吧,我去问问我爹。”

    黄氏进了院子,低声道:“还请让我见见柳郎中,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讲。”

    柳大郎变脸了:“你这个妇人怎么这样,三更半夜找上门来想钻我爹的屋,你还要不要脸?”

    黄氏不生气,她道:“柳大爷息怒,小妇人有让柳郎中恢复声誉的法子,要亲自说给他听,还请您帮着问一问柳郎中,看他老人家愿不愿意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