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帅,你也尽管放心,我们会尽职尽责地照顾好病人的。”李能微笑道。
“好,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辛苦李太医了。”江烈拱手道,说着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韩将军的那两颗蛋……在哪儿呢?”
“那是……那是我的尊严啊……”韩览皎料想江烈是要拿走那两颗蛋,便啜泣道,“我的尊严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了……不能再蹂躏它们了啊……”
江烈见韩览皎可怜兮兮,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还是难免动了些许恻隐之心,毕竟韩览皎还算是敢于认错,敢于担当,也敢于接受惩罚,便让李能保管好韩览皎的两颗蛋,等到韩览皎能够出院之后,再让韩览皎把自己的“尊严”带走。
“李太医,烈多有叨扰,告辞了。”江烈说着便招呼上了牡丹子,“六儿,咱们走吧。”
江烈领着牡丹子离开了太医院,给了沙府的马夫和护卫一些小费,便把他们打发走了,然后自己又拦了一辆载客的马车,与牡丹子一同上了车。
“你看到了吧,你的仇人。”江烈低声道,“看到他那副模样,你感觉如何?”
牡丹子摘下了口罩,抿嘴道:“很痛快,很解气,但是这样的惩罚方式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过分?能比他之前干的那些事过分?”江烈眯了眯眼,正色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因果循环,善恶终有报。我向来认同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现在确实有点可怜,但他活该,这是他自找的,倘若他没有干出那些个勾当,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说着,牡丹子便淌下了几滴热泪:“谁生来就是土匪?有安稳的日子能过的话,谁又愿意做土匪?惑山上的每个人,哪个不是被逼上惑山的?在上山之前,哪个又不是可怜人?可怜人是最见不惯可怜人的,鲤迹的那些难民,引起了惑山之上所有人的共鸣。他们不是别人,就是上惑山前的我们,我们是同道中人!”
牡丹子抹了抹眼泪,仍然声泪俱下:“我们打心底恨鲤迹人,因为我们有太多太多的兄弟姐妹死在鲤迹人的手里。不过我们收留的那些鲤迹人,跟我们怨恨的那些鲤迹人并不一样。他们是上惑山前的我们啊,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都吃不上饭,走投无路,他们只是最普通的农民,卖的是最苦的力,到头来却因为饿得没办法,不得不要逃离他们的国家。我们的前身本来就是土匪,没什么文化,不懂那些家国大义,不懂那些讲不明白的大道理,我们只懂得,只有经历过可怜的人,才能发自真心地去帮助可怜人。可怜的人如果不能互帮互助,那么可怜的人就只能可怜一辈子,像锅里的咸鱼一样,不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