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波点点头，“没错，昨天晚上见到了杨智文，我就觉得不对劲，一切太巧合了。”
他随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说道:“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有一伙人，有预谋的想要搞浑虔州。”
李承乾闻言，气愤地说道:“这群混账东西，竟然敢看不起我们，这一次必然要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李泰完全没有听到李承乾和江波的对话，他此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他那么努力，结果方向错了。
这天杀的老天，为何要这样对他呢？
江波随后取来两块破布，用破布包起尸体的头，扶了起来，他发现尸体后脑勺也有一个伤口。
不过伤口处竟然连暗红色的血迹都没有。
一般来说，曹立轩摆脱推倒，脑袋磕出血来，当天晚上就过世了，伤口必然有血痂。
就算是去世了一个月，他这一处伤口，也有暗红色。
而这个尸体的伤口，完全就是死后撞击的。
这个时候撞击，会有伤口，但自然没有鲜血流出来了。
反而因为尸体缩水，轻易一撞，就能撞破头皮，把头骨都露出来了。
江波指着伤口，向李承乾和李泰两个人解释，笑道:“这个伤口做的太不专业了，也就是骗一下外行人。”
“两个仵作不可能这样的问题都不能发现，他们必然有问题。”
……
不久后，江波见到了府衙大牢里的杨智文，另一位仵作梅不疑也被抓了。
不过两个人没有关在一起。
杨智文看见白意，面露不解之色，“大人这是为何？”
“你检验的那具尸体，伤口如此之新，把头骨都撞出来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杨智文眼中闪过惊慌之色，“我……不会啊，我验尸没有错，不是新伤口，是旧伤口。”
江波摇摇头，“不用说谎了，我昨天跟你演了一场戏，然后让梅不疑去验尸，结果他验尸结果也是错的。”
“你们两个师兄弟，倒也是团结，就连磕头拜老大，都是拜同一个人。”
“不过你们显然太小看人了，你们以为我带了这么多人南下，会没有顶级的仵作吗？”
杨智文身体一颤，随后张了张口，却是依旧没有说出来。
他随后低下头，不去看江波。
“你就算是低下头，你以为我就不知道是谁指使你吗？”
江波微笑看着杨智文，停顿了一会儿，“他是司法参军事吧？”
杨智文身体一晃，整个人都在打颤，左右抖动，似乎要倒下去了。
江波其实是推测。
主要是比较好猜。
府衙下边有七个部门的参军事，司功，司仓，司法，司户，司兵，司士，司田。
司功参军事一共有三个人，负责人事，教育，宗教，以及考试，医药。
司仓参军事也是三个人，负责食品安全，市场交易，粮食储备。
司户参军事一样三个人，负责户籍，农业，副业，民事诉讼。
而司田参军事一共三个人，负责土地的规划与分配。
还有司士参军事也是三个人，负责渡口桥梁，交通以及矿产。
而部门上官最多，则是司法参军事，一共有四名有品级的上官，负责律法，刑事诉讼，衙役的工作调配，监牢的工作调配。
这仵作自然是归司法参军事管理了。
而且这一次一系列手段，围绕着曹文轩的死，也是司法人才的风格。
江波见杨智文还是不说话，“那我来猜一猜。”
“是何志武吗？”
江波其实还没有认全虔州府衙的这些参军事，不过因为司法参军事的特殊性。
虔州城的治安还需要这四个人分配管理。
他见过四个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何志武。
这人样貌身材都非常普通，但是非常冷静，懂事，很懂得官场这一套。
根据江波安排手下人打听到的消息，何志武是唯一一个走关系入官场的。
而其他三个人都是苦读考进来的。
其他三个人当了官，身上有一股傲气。
而何志武没有。
这杨智文这样的情况还不愿意说，显然忠心耿耿。
这样的人必然得到了尊重，很显然何志武最有可能给与仵作这样的人尊重。
杨智文闻言，脸色惨白，震惊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江波。
“我猜对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留你一命。
杨智文低下头，眼泪夺眶而出，随后缓缓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根据杨智文的交代，他早就是何志武的人了，的确是何志武让他说假的验尸汇报，还让他说收了曾继明一千钱。
何志武那边则保证会照顾他的家人，并且他最迟坐牢三年就能离开。
江波安静的听完，随后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何志武要这样做吗？”
“大概……大概是因为他的妻弟吴仁信吧。”
江波点点头，随后便让士兵把杨智文带回去，然后提审梅不疑。
这人和杨智文一样硬气，一开始问话，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直到江波点出了那些真相，梅不疑知道杨智文已经坦白了，这才长叹一口气，随后把事情交代了。
和杨智文的话差不多。
江波笑了笑，随后安排士兵抓人。
不到两刻钟，何志武，以及吴仁信就被抓到了大牢。
何志武此时依旧满眼惊讶，他显然不相信自己收买的两个小弟会背叛自己。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何志武喃喃自语。
看见了江波，何志武跳了起来，“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你是如何发现的?”
江波看着有些狰狞的何志武，“你这思维想法必然是熟知律法的人，我们虔州熟知律法的人不多，也就是四名司法参军事而已。”
“再加上有恩于两名仵作，很容易就能找到你。”
何志武怔怔看着江波，片刻后回过神来，“你早就怀疑我了，你故意让众人去搜寻尸体。”
江波摇摇头，“我没有怀疑你，但我的确有引蛇出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