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通过玛尔撒的话语，江波这才知道，不仅仅是他自己，实际上很多大夫都发现了外边通传的那个消息有问题。
仅仅是巫师下毒，不可能污染河流，污染水井的效果也不可能那么大。
此外玛尔撒还说这种毒似乎有一定的传染性，不仅仅有士兵，还有一些平民也中毒了。
他格外提醒江波要小心一些。
不久后，外出调查的徒孙们也纷纷回来了，他们的调查和玛尔撒所言差不多，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就有士兵中毒，中毒症状，一般先是手臂溃烂，然后溃烂的地方会渐渐扩大，最后蔓延到胸口，而这个时候，这个人距离死亡不远了。
一般两三天后就会离世，整个过程总共持续可以达到七天。
因为皮肤溃烂不仅仅恶心，还非常疼痒。
就算是心志坚硬的士兵，在中毒后，也会非常难受，绝大多数的士兵都会痛的喊出声来。
还有一些士兵会崩溃。
这样的情况毫无疑问会极大的打击士兵士气。
一开始苏定方他们这些高层将领还不是很明白，后来他们发现有人中毒了，就直接将中毒者迁居到其他地方看管起来。
以此来降低那样痛苦喊叫声带来的影响。
不过士兵们也不是傻子，看着自己曾经的伙伴忽然消失，离开，他们心中自然会有疑心，对于未知的事一样带着恐惧。
这样的情况下，唐军在且末的士气可想而知。
这也是唐军这边，直接高挂免战牌，一心抵御的真正原因。
高诚最后对江波说道:“师祖，此事非常急迫，若还是无法救治那些中毒的人，其他士兵只怕会有别样心思，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中毒的士兵太惨了，而大唐这边没啥办法。
那些未中毒的士兵看到了这样的情况，心里会怎么想呢。
没有人想要叛国投敌，没有人想要当逃兵。
但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极端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江波自然明白这件事有多重要，不过越是紧急，越要冷静。
现在已经到了且末，就重新整理，重新调查。
他打算今天先做一些准备，明天去探望那些中毒的士兵。
“高诚，做一些口罩出来。”
玛尔撒会这个毒可能会传染，江波自然要重视，后世的口罩没啥技术含量，他早就传授给高怀恩了。
高诚他们自然也会做。
所以江波让高诚准备一些。
实际上这个毒就算有传染性，应该也不是很高，毕竟已经发生这么久了，高传染性的话，且末早就炸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传染性不高。
而且也不太可能是空气传染，遗传或者是性传染的可能性高一些，就像是后世的艾滋一样。
当然多做一些准备，总归是不会有错。
……
与此同时，玛尔撒已经回到了他的住所。
他并不是住在旅店，而是苏定方为这些远道而来的大夫专门准备的宅院，他们这一排的小院，足足有十余间，每个小院都住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大夫，有西域的，有大唐的，甚至还有吐蕃的。
刚刚回到了小院，一众弟子就围了上来，为他倒水端茶。
玛尔撒则闭上眼睛，回忆刚刚与江波的一些话。
虽然与江波的交流，主要是他在说，江波在听，不过江波也有一些话语，没有特别的用意，就是江波随口而出的。
但是玛尔撒细细想来，却是觉得于医术有很大的提升，都是非常好的建议。
就在玛尔撒沉醉其中的时候，有一名弟子快步进来，附在玛尔撒耳边低声说道:“老师，隔壁的格拉卡大师求见。”
就在玛尔撒他们隔壁，住着来自楼兰的大夫，这名大夫曾经也是楼兰御医，不过据说后来因为遭遇不公，愤而辞职了。
玛尔撒以前与格拉卡交流过，对于这位同行，他非常认可。
“快请。”
片刻后，玛尔撒与格拉卡相对而坐。
格拉卡五十几岁，和玛尔撒不一样，格拉卡更像是一名白人，他的肤色非常白，五官深邃，而且是黄头发。
个子一般，不过气势很强。
与外界传闻不一样，格拉卡并不是遭遇不公，这才愤而辞职，而是楼兰王宫来了一名汉人大夫，此人医术极好，被楼兰国王看重，迅速取代了其他人，成为了楼兰皇家御医。
格拉卡一干楼兰本地御医自然非常不满。
格拉卡更是上前挑战，奈何他医术还是稍逊一筹。
最后他不甘被忽视，主动辞职了。
不过一干楼兰本地大夫都是站在格拉卡这一边，因此传言对格拉卡有效，他也没有丢什么脸面。
实际上在西域各国，凭借着自身优越的医术。
格拉卡过得非常好，不管去到哪里，都能得到尊重。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格拉卡依旧非常不痛快当年败给了那名汉人大夫，他更加努力的学习研究医术。
这一次且末遇到了这样的困境，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他要找出解药，证明自己，让楼兰国王看到自己的实力，明白找一个汉人大夫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玛尔撒，听说你去找了那位大唐医圣，是真的吗？”
尽管格拉卡其最近几年努力钻研，自认为自己的医术突飞猛进，但是他还是有些忌惮这位传说中的大唐医圣。
是的，他看不上楼兰那位取代他的汉人大夫。
但是那可是医圣啊，他就算是西域人，也知道孙思邈都已经一百多岁了，算得上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了。
这位来到了且末的大唐医圣，与孙思邈并列，这医术就算是不如孙神医也不会差的太多吧。
玛尔撒点点头，“是的，我看到了江先生，他是一位非常年轻，非常有实力的大夫。”
“不愧是大唐医圣，他的一些话对我有非常重要的点醒作用。”
玛尔撒是一个正人君子。
这一点格拉卡是知道的，听到了玛尔撒的话，他皱起了眉头，随后问道:“你说他很年轻，他多少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