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到半山腰的驻军营地里。
姜鸿飞只是让姜云龙三兄弟把这件事转告其他几个黑龙使、掌旗使，就安稳休息了。
徐和泰、陈锋等人开始还喜出望外，后来听说旗主没有召开会议后，也各自散了。
三兄弟其实没吃饱，尤其是姜云龙。
根本没有吃。
于是三人各提着一个食盒上山，在西山南面一处亭子里。
这是被恒胖子逼出来的。
这个家伙鼻子特别灵，尤其是服用大量缴获灵药，进入化劲后。
专门逮着机会蹭吃的。
黑旗军律严明，跟其他五行旗不一样，军营伙食是不可能每时每刻提供的。
除非是晚上值夜的大队。
普通军官吃完后，想要再吃，就得自己想办法。
或者向黑龙使、姜云龙申请。
当然，假如你是黑龙使这种千户级别的，自然有特权。
又或者是姜云龙这种掌旗，但实际是黑旗军后勤第二大管家。
“老四，我还以为你会在县里多停留几天呢。”
姜剑武咬着一条腌制的干鱼说道。
姜云龙嘴角一阵抽搐。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看他不顺眼，在军中把他一回到古铜县，就拉着五个侍妾玩耍的事大幅度传来。
汪宝怀疑是口无遮拦的恒胖子、李世轩等人。
但没证据。
“我家里那五个，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姜云龙没好气地瞪了二哥一眼。
“别听那些谣言，除了徐如烟外，其他四个，我都没碰过。”
“真的，假的？”
姜剑雄坐在凉亭一块石头上，手里没碰又干又咸的干鱼，而是吃着黑旗军从三府收获的干果。
这种山里的干果有一点苦涩，但多少吸收了一点灵气。
所以黑旗军大批量采购，分发给标长以上的指挥官。
姜剑武笑嘻嘻道：“老四，那两个家伙，一个是色中饿鬼，一个是青楼老餮，可眼光不得不说是一等一。”
“这么四个如花美女，你一点不动心？”
“那个苏思妍可还是黄花大姑娘。”
姜云龙知道自己今晚不说清楚，自己这两个兄长八成会跟恒胖子一样，喝多到处乱说。
“如烟姐的身世，你们都知道，可你们不知道的是她其实已经入魔。”
姜剑雄、姜剑武神色同时一正。
入魔，最早来源自三教高人，尤其是道门炼气士。
用来形容那些因为结下大因果，导致神魂迷瘴，心性大变，如同被鬼魔附体的炼气士。
对于武夫而言，入魔通常指练功行气走岔道，伤及经脉、窍穴。
炼气士入魔很危险，他们会从一个世外高人变成一个乱杀无辜的疯子。
武夫入魔分情况，轻则修养几个月，重则经脉尽断，沦为废人。
姜云龙说的入魔，当然不是后一种。
“这怎么可能？”姜剑雄有点质疑四弟的说法。
姜云龙一脸的怜悯，叹息道：“要是有人当我面杀了大哥你，而我不但不能报仇，还得朝敌人下跪，我要会发疯的。”
姜剑雄翻个白眼。
用什么比喻不好，偏偏拿自己比喻。
姜剑武想了一下，很快觉得换成是自己，绝对不会苟活于世。
姜云龙说道：“一个原本天真浪漫的少女，花七年时间，先后毒死杨家老一辈、大夫人、侍妾、管家等，还能不让其他人发觉。”
“要不是我们家造反，砍光杨家人，她就打算带着杨家所有人，包括那三个孩子一起服毒自尽。”
“这样的一个人，你们觉得她还是正常人吗？”
姜剑武、姜剑雄忍不住打个寒颤。
这也太狠了。
杀杨家人可以理解，可是连自己的儿子、女儿也杀，这已经超出复仇的极限。
“老四，这样一个女人，你还馋她身子？”
姜剑武冷不丁问道。
姜云龙平静道：“我想帮她走出仇恨的阴影，我想告诉她，世界还有更多美好的东西值得她去品尝。”
姜剑雄坏笑道：“老四，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把趁虚而入，说得这么好听的，嘿嘿，你果然是我们姜家最有出息的。”
姜云龙面色如常，说道：“当然，我不否认她真的好漂亮，而且真的很有才华，要是换个时代，比如武朝时，说不定又是个武后一样的顶尖人物。”
“不过，我想帮她也是真心的，帮住他人与成全自己，很多时候并不冲突。”
“要不是好人有好报，我能救一个剑仙？”
姜剑雄跳过这个问题，问道：“徐如烟是一个入魔的疯女人，其他人呢？”
姜云龙不太喜欢大哥的这个词汇，纠正道：“别这么称呼我的大管家。”
姜剑雄举手抱拳道：“好好，我说错了，那么其他人呢？”
姜云龙拿着水袋，长长喝一口。
“苏思妍看着很乖，也很懂事听话，可她能够从如烟姐的毒药下活下来，就证明这个丫头很有本事，至少解毒上肯定是半个行家。”
“她不会武功，一心一意跟着如烟，我曾经打算把她介绍给汪成，但她死活不乐意，暂时看不出她有什么目的。”
“但我感觉她不简单，身体里有股微弱的力量。”
姜云龙继续说道：“宋曼丽看似一点真气也没有，手里头针线活那叫一个厉害，但我有一次见过之后，才不敢在没有皮甲时靠近她，尤其是当她拿着绣针。”
“啥？”
姜家两兄弟惊呼道。
不等兄长询问，姜云龙就解释道：“宋曼丽肯定是一个用针的高手，正面杀人估计还不如一个明劲武夫，可要是偷袭，那根钢针想要致人死地也不难，对准死穴就行。”
“赵雅丽更不用说，尽管被她爹赵段送给了色目人，可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何况还有她儿子的那份血债，天天就想着练武复仇。”
“前些天宋美琪偷偷告诉我，上个月，院子里的木人，都已经换了第五个。”
姜云龙轻笑道：“剑术不咋地，砍木头倒是勤快。”
姜剑雄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太狂妄，徐如烟好歹对他忠心耿耿，苏思妍不懂武功，宋曼丽不会武功和没有杀心，但留着这个赵雅丽不是给自己不找自在？
“依我看，别管赵段了，直接把她送回赵家，他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姜云龙说道：“那可不行，当初义军的几个打铁匠全是赵先生找来的，那些铁锭也是赵段苦劝赵家送给我们的，我也答应照顾好他的这个可怜女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姜剑雄冷笑道：“一家女，卖两家人，这个老家伙算盘打得真精。”
姜云龙笑道：“无所谓，有如烟看着，赵雅丽这个可怜女人，翻不了天。”
姜剑武问道：“还有一个呢？”
姜云龙想起宋美琪，心中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最后组织词汇说道：“宋美琪绣花功夫一般，也没武功，不会下毒，目前什么都没发现。”
“或许她是院子里，唯一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姜剑雄嘿嘿笑道：“我真为将来的弟媳妇担心，看看你院子都什么人，下毒高手，心机少女，红线刺客，复仇女人，以及一个可能隐藏最深的杀手。”
姜剑武吞下一块鱼干，大约是这块鱼干放多了盐，拿起大哥的水袋咕噜咕噜大口喝。
这些鱼干都是张承全准备的军粮。
“那还不好，正好赵家小姐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就让她们相互制衡，省得后宅不宁，影响老四这边。”
姜云龙叹口气。
他本以为只是暂时照顾五个可怜人，谁知道她们赖着不走了。
不走就不走，姜家不缺这点粮食。
可他回去几次后，才发觉自己家里莫名藏龙卧虎。
尤其是他把秘籍交给她们后。
不过他倒是很期待这五个女人走出不一样的人生来，也希望五个丫头挣脱父辈的时代枷锁，获得更好的人生。
只是，每次回家，背后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尤其是最近。
姜云龙仔细回想一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煞气有点大啊。
回想间，
少当家忽然特别怀念女骑士，
不管是吸星大法，
还是种菊南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