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运河转包河南下，水力较低。
加上目前是二月底，还没到春汛，所以速度很慢。
不过好歹有一页船帆在，可以借助北风。
所以一天下来，就脱离商丘地界。
鸟船进入徽州的亳州后，有一条二十五里长的运河从包河往西南。
这条运河，把包河、蔡河等好几条河流串联起来。
鸟船就顺着运河向西南行驶，进入亳州的涡河。
万小宝兴高采烈道：“马上我们就到了亳州，顺着涡河南下三百里，就是蚌埠。”
“在蚌埠沿着淮河逆流而上，进淮南城。”
“再从淮南城进入瓦埠湖，瓦埠湖······”
万小宝说着自己之前听红珊介绍过的水文地理，刚介绍到进入安庆城附近的水网。
鸟船忽然停了下来。
“啊！”
万小宝听到船夫的惨叫声，连忙拔剑。
“你们在这里等我。”
他转过身准备出去看看情况，背后忽然有巨力袭来。
毫无防备下当即昏倒。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冷水泼醒。
“小子，醒了啊。”
睁开眼，就看到碧玉春坐在一名壮汉的大腿上，双手怀抱，面目含春。
万小宝发现自己还在船内，不过全身被绳子绑住，武器更是被夺走。
“你们是谁？”
“我们，嘿嘿，小子听好了。”
壮汉阴笑道：“我们是亳州夜狼军。”
“要不是该死的张家，我们现在已经在亳州吃酒吃肉才是。”
听到壮汉的话，万小宝心下生寒。
落入谁的手里都好，唯独不能落入亳州夜狼军手里。
因为亳州万户正是死在姜云龙手中的鞑子之一。
“那碧玉春呢？”
碧玉春讥笑道：“我本来就是将军派去商丘的谍子。”
万小宝发现没有看见其他人，顿时着急。
“她们呢，你们把她们怎么样？”
壮汉大笑道：“还是一个惜花的主。”
“放心，她们在你后面，我们弟兄们不过半个月没有吃肉，但只要你配合，可以放过她们。”
万小宝扭头一看，三人的确昏迷在船舱后面。
“你们想要什么？”
壮汉冷冷问道：“把你知道关于姜知照、姜云龙、蓝羽的所有事都说一遍。”
万小宝沉默不言。
他怀疑自己要是说了，怕立即被他们沉下水底。
被姜云龙抛弃，差点沦为李荃的刀下鬼。
跟着李荃这些天，看着他处理各种事务，
一连串下来，也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明白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情一定不能说。
“我说了，你们会放过她们？”
壮汉笑道：“本千户可以对黑死神陛下发誓。”
万小宝想起姜云龙说过的事，说道：“你既然是夜狼军千户，一定学习了邪神魔身，你给我看看。”
壮汉摆摆自己黑色的手掌。
的确是黑死神化身入体后的不灭魔体征兆。
万小宝说道：“发誓吧。”
千户说道：“我韩乾济以黑死神陛下之命发誓，若是万小宝把姜云龙、姜知照的所知尽数相告，我一定放过他们四人。”
“如何？”
万小宝看着韩乾济，忽然说道：“李大人，李先生，请出来吧。”
韩乾济一愣，说道：“什么李大人，这里只有本千户。”
李荃从船舱外进来，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安排的？”
万小宝说道：“亳州夜狼军，怎么会想要知道我师父姜知照、姜云龙的事，就同意放过我。”
“而且我曾经跟过我师傅，亳州夜狼军的确有一个叫做韩乾济的千户。”
“但不巧的是他正好死在姜云龙的刀下。”
李荃笑道：“原来如此吗？”
对着假冒韩乾济、碧玉春摆摆手，直接坐在船舱内。
“那你呢，万小宝，你是说，还是不说。”
“若你说了，我可以保证你可以使用这艘鸟船，顺利回到安庆城。”
“若你不说，大家都亲眼看着你离开，生死自然与我无关。”
“还有她们三个，怕是名节不保。”
万小宝低声道：“原来红珊姐说的没错，人心险恶，有人对我好，未必是真好。”
“有人对我不好，未必是不好。”
“我原本让你留在商丘，好好过着富贵公子生活，你偏偏不选。”
“如今这般相见，又能如何？”
万小宝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知道我老师、姜云龙的事？”
李荃见他询问，微笑道：“姜知照会望气，能斩蛟龙？”
万小宝不愿意回答，沉默不言。
李荃挥手，韩乾济走入船舱后面，拖住小桃红就大步外出。
小桃红被拖行时苏醒过来，看到万小宝、李荃后脸色大变。
望向万小宝的哀求目光万分可怜，但这个女子却奇怪地没有发声求饶。
很快，外面就传来衣服撕碎的声音以及小桃红哭泣的哀鸣。
李荃问道：“姜云龙是不是奉陈友亮的命令出山斩龙？”
万小宝还是沉默。
“老李，便宜你了。”李荃笑道。
“得了！”假韩乾济在船外大笑回应道。
万小宝再也忍耐不住，怒骂道：“狗日的李荃，你他妈有本事冲我来。”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李荃冷笑，抬手一指。
一缕绿光刺出，万小宝闷哼一声。
雄浑的真气刺穿了他的小腿。
“你还有一条腿，还有两只手，以及一条小小腿。”
“你可以不回答，但每次不回答，我就拖出去一个你的女人。”
“废掉你一条腿或胳膊。”
万小宝张开嘴，准备咬舌，被碧玉春从身后用剑柄卡主嘴巴。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李荃说道：“我要是你，还是招了，这样还可以活着返回安庆城。”
万小宝闭上眼睛。
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
小时候他听过父亲讲过曹操的一句话，只是明劲武夫的庄稼汉子说道：“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求负人，只求问心无愧。”
虽然姜云龙把他丢在了李府，可一切都是自找的。
师傅不曾有负于他，他也不会出卖师傅。
只是这个代价，太让他心痛了。
“师傅！”
嘴里被堵住的他，喃喃自语。
“啊！”
“大人，快走，是姜云龙！”
船外传来护卫的惊呼声。
“姜云龙!”
李荃面色大变。
他之所以敢放万小宝离开，正是因为有谍子回报，姜云龙、姜知照杀了李家十几个暗仓，放粮食救济灾民后，直接回到了团山城。
可这是怎么回事？
姜龙云一直没走？
外面的厮杀声来的很快，也结束的很快。
一颗人头被人踢进船舱内。
正是假韩乾济的人头。
人头的眼神很恐慌，仿佛看到了命中克星。
姜云龙拿着带着几丝血迹的横刀进入船舱。
“李荃，你拿他威胁我干吗？”
姜云龙笑道：“这万小宝又不是我的杂役，你杀了他，也是姜知照心疼。”
李荃与碧玉春站在一起，碧玉春拿着剑架在万小宝的脖子上。
听到姜云龙的话，李荃叹气道：“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商丘黄旗军被我们渗透了。”
“所以故意传递出那个消息。”
姜云龙笑道：“从一开始，我就没信任过商丘的影子卫。”
“只是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轻易上当。”
李荃笑道：“可假如这是一个局呢？”
姜云龙平静道：“如果你是说驻守在亳州附近的几支战兵。”
“我忘了告诉你，张家几个圣女已经出手，刺杀了他们的千户。”
“估计他们现在没有时间搭理你的命令。”
“至于商丘城，今天我离开的时候，顺手在李家的饭菜下了一点毒。”
“估计城内现在大乱，同样也没时间来管这边。”
李荃讥笑道：“你能刺杀那些千户，这个我自然信。”
“可是李府的防卫是家主亲自安排的，你怎么可能插手进去？”
姜云龙笑道：“对啊，正是因为你们家主信不过李扶龙的心腹，所以把那几个先天武夫替换了。”
“又因为打仗，试毒的人从先天变成了化劲，在变成了暗劲，现在干脆是明劲。”
“要不是这样，红珊如何能找到机会附身？”
“控制明劲武夫，可比化劲、先天容易了几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