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大江养鱼。
这是一个灵气充裕的世界。
植物生长快，连带着江河鱼类繁衍众多。
要不是这条大江，说不得陵州府早就饿殍遍地。
陵州府的豪强比童霍强在于他们没有禁止渔民捕鱼。
没有把民众赶到绝路。
这也是姜云龙愿意给他们一条生机的原因。
吃了一段水煮鱼，白秀华的手艺更加让他胃口大开。
姜云龙才和赵雪沐浴完毕，准备再接再厉，早日传宗接代。
结果红珊说朱芷兰来了。
“她来这里做什么？”
姜云龙很纳闷，太湖义军此刻应该在准备攻打庐州府。
以海龙王的实力，拿下北面不成问题。
为了支援义军，姜云龙都暗中送去了五百套战甲。
至于床子弩，乞活军都嫌少。
姜云龙穿好衣服进入大堂。
朱芷兰看了四周一圈。
姜云龙笑道：“都是自己人，直说无妨。”
朱芷兰低声道：“我爹的一个朋友在海州，他说有一个风暴即将抵达，最近几天就会下暴雨。”
关于下雨这件事，谁也说不准。
东征军没动，只顾着扎营，就是在等这场雨水。
因为大雨可以让彭泽田野更加泥泞，不适合骑兵作战。
可以让虎豹军床子弩、神臂弓、硬木弓损坏，无法齐射。
这样一来，东征军正面冲击彭泽大营的胜机就又多了几分。
“海龙王的意思是什么？”
朱芷兰小声道：“我爹的意思是不打庐州府，太湖水军秘密南下，联合乞活军，拿下池州城。”
看到姜云龙沉思起来，朱芷兰继续说道：“现在谁都知道乞活军手头无船。”
“太湖义军北上攻打庐州，也无法抽调小船出来。”
“大瀚水师要监控彭泽水道，对虎豹军形成后背威胁。”
“池州城守将坚守不出，一旦下雨时，城头的床子弩弓箭无用。”
“城内也没有高手，他们肯定想不到姜兄会在下雨时大规模渡江。”
方小雨讥笑道：“而且现在都知道云龙与大瀚形同分裂，准备辞表隐居。”
“一连几天都在钓鱼，对面的池州城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说不得认为云龙已经坚定退隐山林，所以没什么防备。”
朱芷兰看向姜云龙，等待他的态度。
姜云龙看向外面的夜空，一片晴朗，星辰毕现。
“能插虎豹军一刀，当然不能放过。”
“云龙!”赵雪、方小雨、红珊同时反对。
她们想着脱离大瀚很久了。
姜云龙笑道：“要是大瀚胜了，就当是我为大瀚做的最后一件事。”
朱芷兰突然道：“要是输了呢？”
姜云龙苦笑道：“那就是收拾残局，掩护大瀚东征军撤退。”
朱芷兰点点头。
“你们家有空房子吗？”
赵雪、红珊同时戒备道：“你想干什么？”
朱芷兰解释道：“来之前我爹说了，要是姜兄同意，我就不用回去，他们安排船只，把义军偷偷从太湖运出来。”
“要是姜兄不同意，我就打道回府，带军北上。”
姜云龙问道：“北面如何？”
朱芷兰笑道：“不是很好，有个消息估计你很感兴趣。”
“李思全叛逃了，他顺带还杀了张志新。”
随着朱芷兰介绍，姜云龙等人才知道北面情况之差。
张家尽管有三万多信徒，外加光明教军五万，以及徽州各个豪强的私军三万多人。
加起来超过了十二万。
而他们的对手不过是武卫军一万，外加徽州夜狼军残余五万人。
双方在肥城下拉锯战半个月，死伤都很大。
但守城一方无疑占据了地利，加上光明教徒们奋不顾身，五万夜狼军被消耗成了三万人。
武卫军多次主动发起攻击，但不是被打退，就是被
所以张家众人自信满满。
张志新不顾幕僚、黛绮丝等人的反对，带领张无痕控制的一万多信徒，李思全的一千骑兵，和张家三千精锐甲兵以及光明教一千精锐武夫组成的光明军。
结果不言而喻。
因为叛徒的出卖，夜袭变成了伏击。
李思全拿着张志新的人头，作为献给鞑子的礼物。
张无痕侥幸逃脱。
一万五千人损失惨重。
最惨的是光明教一千精锐武夫，他们发现被围困后，没有选择逃跑，而是进行了死战。
这批人的勇敢，带动了一万多人的信徒。
反倒是张志新发现中计后带着三千甲兵逃跑，结果一头撞上了原本用来压阵和断后的李思全军。
战场最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
不愿撤退，带着信徒前冲的张无痕，依靠光明军的焊死反扑，反倒冲开了一条生路。
一万多人的信徒，逃出来三千人，跟着张无痕在黛绮丝的援军下安然撤离。
张志新被李思全一刀枭首，三千张家甲兵四处逃散，被武卫军围杀。
世事难料。
原本为了给父亲逃生拼命的张无痕活了下来。
第一时间逃逸的张志新，反倒死在了这场夜袭下。
“现在肥城如何？”
朱芷兰说道：“还能如何，好好的优势因为这场惨败直接葬送。”
“城内家家挂白，原本士气低下的夜狼军军心重新被稳固。”
“武卫军继续围城，防止张家占据徽州全境。”
“但他们也不敢继续攻城，仅限于围困，拖住张家核心。”
姜云龙摇摇头，按照他的预估，只要张家坚守不出，等到天气进入更炎热的八月。
以夜狼军的虚弱战斗力，坚持一个多月就是极限值。
到时候肥城之围自动解开。
武卫军虽然强悍，但也不能脱离后勤。
要知道徽州已经被糟蹋成白地，武卫军必须依靠夜狼军从北方徐州来提供补给。
徐州城距离肥城两百里路。
武卫军倒是可以来回跑，但夏天马匹没有养膘，时间一长受不了，会削弱后面的战斗力。
“野心太大。”
姜云龙对北面不在意。
只要张家没崩溃，乞活军和太湖义军就不用管。
他们的重心关注点依旧在南面。
“信州方面如何？”
朱芷兰摇头道：“我们哪里知道这么远地方的事？你应该询问你的影子卫千户。”
姜云龙叹气道：“他也不知道，级别不够。”
先前甘州义军与团山大营关系密切，渡江就可以把信件传递出来。
但随着东征军开拔，很多隐秘信息不在传递。
主要是怕被人嘲讽姜云龙一面表态隐居山林，一面还关心朝堂事务。
赵雪忍不住刺激道：“还在想着你那位侍妾呢？”
姜云龙无奈道：“对于张家和光明教，我们要一分为二。”
“拜火教徒需要我们拉拢，但张家那些野心无能之辈需要打压。”
“总不能看着这些抵抗力量白白浪费战死。”
朱芷兰问道：“你跟他们没有联系吗？”
姜云龙笑了笑，说道：“夜已经深了，朱小姐不妨先去休息。”
朱芷兰见他不愿意回答，也没有催问。
但这一次鞑子来袭，光明教上下一心，之前与张家有矛盾的拜火教也全力支持抗击。
这让朱芷兰怀疑姜云龙这个“圣子”在背后出了一把力。
还有就是陵州以东两个县城的归降。
徽州形状是一个长条形。
安庆府、陵州府、湖州在最下面。
直面苏州。
庐州、肥城、潞州在中间，阜阳、徐州、丰州等在北面。
湖州穿过一条大运河。
姜云龙不想直面湖州的夜狼军，以免得这群人吓得呼叫武卫军或者虎豹军，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可两个县城的主动投降，又不能拒绝。
因为这两个县城的民众，大部分都是拜火教徒。
这也算是张家的阳谋，让乞活军不得不接纳。
毕竟大瀚放弃归附唐人，这口大锅谁也不敢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