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
恒玄等人面色很不好。
谁看出黑死骑的强大，就连战斗力仅次于瀚王亲军、太子亲军的陈勇部瞬间被切割吞噬。
一万刀盾手的索铭泰部也被他们撕开，损失惨重。
让五千右卫军上去，面对这股兵锋，八九也会落入陈勇部的下场。
要知道右卫军只有一千重甲兵，四千皮甲而已。
“这是要我们去死！”
徐和泰小声道：“堂主，我们怎么办？”
恒玄冷声道：“走吧，还能怎么办，难道临阵抗命？”
姜鸿飞率先起步，恒玄等人立即跟上。
陷入虎豹军冲击浪潮中的陈勇残部、索铭泰部被骑兵分割成两部分，两者叙迅速合流。
姜鸿飞五千战兵出列，快速挡在索铭泰的后面。
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姜鸿飞等右卫军士兵使用一条长布条堵住了鼻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倾倒出黑色的粉末，散布在地面上，升腾起一缕缕黑烟。
粉末倾倒后，随着威风飘散。
右卫军后退十步。
“圆台阵，举盾！”
姜鸿飞大声呼喊道。
随着军令下达，右卫军五十人挤在一起，盾牌在外，长刀从盾牌中刺出横放。
一百座圆台快速出现，每隔圆台最近的间隔只有五步宽。
每个圆台内部战兵，拿出一个个硬木架，木架前头是凸头，尾部却是凹形，头尾正好可以拼接在一起。
很快士兵们被木架包围住，最外围盾牌后的士兵把木架与盾牌留出的机扣固定住。
二十座圆台一排，五排圆台挡在黑死骑军面前。
黑死骑突破索铭泰阵营后，看着前方百步外的姜字军旗和古怪阵法后，犹豫一息后，掉头冲刺顾望。
提心吊胆站在第一排的恒玄目瞪口呆，甚至有中劫后余生的欢喜。
姜鸿飞也暗自松口气。
虽然把药粉洒在阵前，但此刻有雨，落在鲜草上的药粉有多大作用难以预料。
这种混合了各种毒药混杂化骨粉，可以侵蚀马蹄。
但前提是可以接触到马蹄。
只是黑死骑破开前营后，终究不敢把自己葬送在这里。
如果他们现在不转向，直入右卫军阵列之中。
等到两翼包围，就算黑死骑厉害，也架不住几倍的战兵围杀。
何况经历两次冲杀，他们也并非没有死伤。
三百黑死骑战死八十多人，一千铁浮屠死伤三百人，后面的一万虎豹军更是损失惨重。
如果无法及时突出去，这些人都要死在包围中。
与此同时，虎豹军大营再次冲出一万骑兵。
骑兵绕出一个大圆圈，准备从南面夹击顾望部。
陈友亮目光微微阴沉，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歼灭这支鞑子精锐，顺带消耗姜家右卫军，才是他最想要的目的。
“高致远，给我堵住那支虎豹军！”
身后战旗挥动，传令兵同时飞速纵马过去传令。
一直游曳的大瀚骑兵当即纵马迎上那一万虎豹军。
两支骑兵很快撞在一起。
虎豹军多用弯刀、硬弓，唐人骑兵多用手弩、弓、长枪和横刀。
不过雨水下，让双方弓弩都无法使用。
双方都选择了短兵交战。
这对虎豹军不利，但他们人数占优，马术更好。
陈漓看一眼战况，轻声道：“父王，不如让左卫军出动，趁现在吃掉这一万多人的黑死骑、铁浮屠和虎豹军。”
陈友亮看着前方不由皱眉。
姜鸿飞带着右卫军不动，距离索铭泰只有五百步。
这五百步的空间，可以容纳两百多骑黑死骑转弯，也可以让铁浮屠勉强集结转圈。
但黑死骑后面的虎豹军人马众多，高达几千人，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的空间内转出一个大弧线。
因此大量的虎豹军倾斜着砸在右卫军军阵，试图拓宽狭窄的战场。
在惯性作用下，成排跪倒扑下。
后面的战兵视若无见，他们即使想避开也没办法，在这种狭隘空间里，他们根本没有绕开的能力，只能硬着头皮让战马践踏过去。
随即第二排骑兵扑倒。
这些摔倒的马匹、战兵，给后面虎豹军造成不小的麻烦。
战马践踏在上面，本身很容易造成战马的打滑、骨折。
在恒玄等人的亢奋中，十步距离，足足倒下了数百名虎豹军。
但让众人惊讶的是这些骑兵撞在军阵上，固然把圆台撞得连连后退，但没能撞死几个人。
战马的冲击力撞在精钢盾上，被木架分散。
反倒是战马被盾牌缝隙伸出来的陌刀切割。
虎豹军是一条汹涌的洪水，第一排圆台如同洪水河道的巨石。
虎豹军砸死数百匹战马，结果只是造成了一百人不到的微量伤害。
“第一排后退，第二排上来！”
姜鸿飞大喊一声，圆台最中间的蓝色军旗被举起来，使劲挥舞。
后排圆台迅速向两翼张开，让开撤退的道路。
第一排后撤的同时，虎豹军立即占据敞开的空间。
但第二排圆台快速从外围转动。
这些圆台如同转动的刀子，切割着挤在几百步空间内的虎豹军。
顾望部被黑死骑一头撞上。
两百多道黑色刀气砸在重甲步兵的盾牌上，第一排战兵感觉被一块巨石砸在盾牌上，左手被巨大的力道撞在胸口上，整个人被力道撞向身后。
又被后面密密麻麻的重甲步兵挡住，大多数胸口肋骨震断，身受重伤，摔倒在地。
随之而来的是数量惊人的骑兵。
铁浮屠接过黑死骑，撞在后面的东征军甲兵上。
顾望与黑死骑交手换了一招。
双方对视一眼，各自面色难看。
随后双方再次绞杀在一起。
刀气与剑气交织碰撞，其他先天高手根本不敢靠近，选择在外围捉对厮杀。
但顾望部高手毕竟只有一百多人，如何应付铁浮屠、黑死骑的对攻。
这原本就是戎狄可汗的亲兵，在文朝时只有元帅、大将亲军对能对抗。
而现在陈友亮的亲军，还在马上不动。
顾望心里有怨恨，但也知道此刻不是发挥的时机。
只是看到自己辛苦积攒的下属心腹惨死，心中如何能不恨？
黑死骑小宗师不愿意与顾望缠斗，以免得把自身陷入死敌。
在其他人刺穿顾望部，打开一条通路后，立即放弃了顾望。
顾望也不追击，以免得自己落入虎豹军中被围杀。
“向我集合！”
顾望含泪嘶吼一声，长剑不断横劈，将其他被虎豹军冲杀的下属解救出来。
齐玉良部、姜鸿飞部也在后面斩杀虎豹军，向他们积极靠拢支援。
就在这时，一直不动的陈漓左卫军正是出动。
在一万虎豹军好不容易连破三营后，被他们一网兜住。
这些人战马气力已经衰竭，大量战马口吐白沫。
而跟着黑死骑作战的铁浮屠也是伤亡过半。
一直养精蓄锐的左卫军开始大开杀戒，对这群真气、劲力损耗严重的骑兵造成重大杀伤。
虎豹骑被姜鸿飞部紧紧拦住，东面又是索命泰部，后面则是齐玉良部。
里面的战兵无法伸展开来，只能挤在内部干着急。
一场大围杀眼看即将发生。
“是时候了。”
帖木儿看着前方已经鲜血染红的草地，在雅达的搀扶下起身。
帖木儿对着高台后面说道：“请法王出手。”
雅达扶着老人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可看着前方那支被围困的军队，眼里闪过剧烈的痛苦。
“父王，让朝鲁带三万人冲过去。”
帖木儿说道：“不是现在，而是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