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

    “御膳房总管王七,采买食材归来。”

    深夜,一辆辆马车停在皇宫外。

    值夜士兵看到熟人,懒洋洋的走上前。

    “何故如此晚归?”

    “官爷息怒,近日阴雨连绵,食材难运。”

    他边说话,边将一包银两塞到了军官手中。

    那军官看了看他,冷冷一挥手。

    顿时,几句士兵上前,对着粮车查看了起来……

    “官爷,官爷还请小心,这可都是皇宫御用之物啊。”

    王七一脸焦急,又把将官拉到了一边。

    狠狠几张银票掏出,那将官的眼神立刻变了。

    “罢了罢了,王总管也不是外人,便让他进去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多谢官爷!”

    马车缓缓前行。

    很快,便进入了皇宫……

    离开王家之后,斗蓬老者又见了一人。

    此人便是谢安。

    看着眼前的老者,谢安猛得一惊,迅速关上了房门。

    “咚”的一声,跪在了老人身前。

    “父亲,你怎么来了?”

    “逆子,你还有脸提及,若不是你……”

    老人看看谢安,后面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他抚摸着儿子的发丝,一丝酸楚涌上了心头。

    一别数月。

    儿子黑了,也更壮实了。

    “好了,话不多说。你现在手中有多少兵?”

    “连带上次的齐国降兵,有两万五千之众。父亲你这是?”

    谢安脱口而出。

    随即,便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老人。

    “唉,看来沈重,倒是对你信任的很呢。”

    “眼下有一计,可让你重返我朝。”

    “你且领兵至皇城,稍候……”

    “父亲,你这是要我叛国吗?”

    未等他把话说完,谢安忙站起了身。

    见他起身,老人勃然大怒道:

    “混帐,你这是连祖宗都忘了吗?须知,你是齐人!”

    “齐人?我被俘时,齐帝可认为我是齐人?辽城激战,司马家可认为我是齐人?我来燕国数月,家中不闻不问,父亲可认为我是齐人?

    如今,我便是齐人了吗?”

    “若不是你叛逃燕国,又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

    “我既已叛逃燕国,父亲又何必前来征召?”

    父子俩怒目而视,寸步不让。

    许久,老者才叹了口气道:

    “晚了,此事既已开始,便已无回头路可走。你好自为之吧!”

    谢安一愣,迅速跑到了窗边。

    只见皇城方向,烟尘滚滚……

    ……

    “大人,小人见谢安进了一间酒楼。与之相会者,似是齐相谢庸。”

    “什么,竟有此事?”

    这个时候,谢庸来干什么?

    听到猎隼的汇报,沈重慢慢的站起了身。

    陡然,他面色大变道:

    “不好,皇城有变,尔等速去通知郑坊主。”

    说罢,他飞身出门。

    却见皇城早已烟尘弥漫,杀声阵阵。

    等他掠上皇城时,却被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阵阵喊杀声中,一红衣女子正杀得兴起。

    那人,正是燕帝慕容菲烟!

    来不及多想,他轻轻一踏,落入了场中……

    “沈大哥,你怎么来了?此地甚是凶险,先生还是一旁掠阵的好。”

    沈重呆了。

    一股暖流划过心头。

    他也曾面对千军万马,也曾有过儿女长情,也曾在刺客手中救过女帝性命……

    却未曾想。

    如此危机,她还能关心他人,不顾已身。

    这一切,他的心头如久旱逢甘霖,生起了万般柔情。

    呛~

    长剑出鞘。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如虎入狼群……

    皇城惊变,郑雅兰飞马而至。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两道身影,斩尽了敌军。

    女帝的脸上,丝毫不见惊恐,反倒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陛下,臣救驾来迟,恳请陛下恕罪。”

    “无妨,幸好有沈大人相助,朕今夜才能脱困。王家勾结齐国,密谋造反。着令即刻抓拿王家众人,不得放跑一人。”

    “微臣领命!”

    一匹匹骏马奔出皇宫,往四面八方而去。

    城门戒严,为首的耿青杀气腾腾……

    “快,再快点儿。”

    此时的王浩已经逃出了京城,正往边境而去。

    临到头的最后一刻,他还是退缩了。

    他终究不是沈重!

    希律律~

    嘶扬的马蹄声响起,将他从马车重重摔下。

    再抬头时,眼前已经多了两个身影。

    “别,别杀我,我是王家之人。”

    “有什么话,留着给我家主子说吧。”

    “贵主何人?”

    “沈重!”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家三代重臣,世受皇恩。不思报效朝廷,反叛国谋逆。罪大恶极,当处车裂之刑……”

    在王家人的哀嚎声中,一辆辆囚车被游街示众。

    围观百姓怒骂,直呼千古罪臣。

    昔日的御史大夫,早没了往日的雄风,瘫在囚车中,如同烂泥。

    剩余的三家人兔死狐悲,不免有些胆颤心惊……

    “昨夜,王家众人深夜买通守城将领,夜入皇宫欲行刺陛下。”

    “月初,王家指使下人惨杀齐国学了,欲挑起两国争斗。”

    “四月,王家徇私枉法,倒卖国库物资,中饱私囊。”

    “去年,王家买官卖官,得秽银三千万两有余。”

    “……”

    王家的过往,被一桩桩一件件的宣读。

    无数百姓的骂声中,几辆马车套上了王家父子的上下身。

    轰~

    五匹马重跃而去。

    鲜血四溅,现场响起了欢呼声。

    王氏父子之后,族人们也被推了出来。

    闪亮的鬼头刀带着寒光,将一颗颗脑袋砍落。

    百年门阀,毁于一旦……

    “陛下有令,此案到此为止!”

    围观的群臣,终于悄悄松了一口气。

    没有牵连便好。

    真要深究起来,有几人能与王家脱的了干系。

    看着女帝身边那个清冷的白衣男子。

    三家家主,同时打了个寒颤。

    这之后,只怕他的路再无人敢拦……

    沈重的内心并不平静。

    王氏父子虽死,但士子之争却未查明。

    他们的确有意动手,只是还没来得及下手,便被人捷足先登。

    那派去执行任务的人,至今下落不明。

    他心中虽已有判断,却尚无实证。

    “沈大人,兰儿有一事想告知大人。”

    正想着心思,郑雅兰忽然来到了他身边。

    他赶忙回身道:“郑坊主请讲。”

    “兰儿查到那士子死前,曾去过一个地方。”

    “何地?”

    “他曾去过水云间,之后与一女子同游画舫。”

    “水云间,那是何地?”

    “哦……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