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后宫

    “大胆梁王,简直欺人太甚!”

    又发飙了!

    侍从们都不知道,如何侍奉她了。

    自从那人走后,女帝就变得喜怒无常。

    随意杀人,已是家常便饭之事。

    “来人啊,去佛堂!”

    一声令下。

    女帝的龙驾直奔后宫。

    在那里,太后有个专门理佛的佛堂……

    “孩儿拜见母后。”

    “陛下不必多礼。佛说,众生平等。”

    “谢母后!”

    太后虽一身素装,雍容华贵之态却尚在。

    姜玉秀虽面上平静,心里却在腹诽。

    什么众生平等,不过骗人之言。

    你若真有佛心,怎不出家,为何尚留在这后宫之中。

    还不是放不下这花花世界的权势吗?

    “陛下此来,可有要事?”

    “母后,孩儿是真心求教而来。梁王进京,恳请母后助我。”

    “陛下乃一国之君,何需他人相助。哀家身居后宫,又有何力相助?”

    “孩儿真心求教,还请母后解惑。”

    扑通~

    女帝跪了下来。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限了。

    大不了,她就一拍两散,谁都别好过……

    “唉,攘外必先安内。以陛下的实力,尚无法两面作战。这要看沈重和梁王,在陛下心

    中孰轻孰重了。”

    “母后的意思是?”

    “陛下好久没看战报了吧?燕国那边,田家要倒了。时间不早,哀家就不留你了。”

    太后总是话说一半,让姜玉秀颇为气恼。

    走出佛堂,她一路若有所思。

    行至寝宫前,忽然站定道:

    “来人,去请梁王。就说朕,要请他赴宴!”

    ……

    燕国盛京

    田府内宅,坐满了宾朋。

    大家窃窃私语,只待主人来临。

    “咳,咳咳~”

    两声咳嗽,堂中瞬时安静。

    只见前左丞相田吉,缓缓走进……

    “田大人好。”

    “见过田大人。”

    “行了,诸位都免礼吧。”

    田吉手帕捂嘴,随意摆了摆手。

    这几日,他急火攻心,身体大不如前。

    都说人走茶凉。

    可他人还在呢,别人就已不把他放在眼中。

    倘若再没点动静,恐怕这女帝,还真以为她能叱咤风云……

    “诸位,大家都知道了吧?”

    “田大人所指,是冠军候攻下铜城吗?”

    “回大人话,此事我等已然知晓。”

    “听说,只用了两万余人。”

    真是人心不古啊!

    看着干笑的众人,田吉眼里闪过了一丝凶光。

    若在往日,这些人该按他的意思说话了。

    然现在,竟无人敢言沈重不是。

    “那诸位该知道,之后,他做了什么吧?”

    瞬间,堂内鸦雀无声。

    不是众人不知道,而是他们不敢说。

    如今的沈重,权柄盛隆。丞相田吉,却被罢了官。

    郑家和高家都不闻不问,他们又岂敢多嘴。

    见众人沉默,田吉有些不耐烦了。

    “王家之鉴,大家都记得吧?我要诸位明日上书,弹劾沈重。可妥?”

    “这……大人。如今大战在即,这个时候弹劾他?”

    “弹劾他是假,迎我回朝是真。若无老夫相助,尔等以为女帝会放过你们吗?”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顿时面露惶恐。

    虽说他所言有理,可还是有人不敢轻信。

    “大人,此事和另外两家商议过吗?万一他们……”

    “铜城守将乃郑家人,你们说呢?”

    “原来如此!”

    在座各位,立刻恍然大悟。

    首脑回朝有望,大家的情绪也高涨了起来。

    围坐中央的田吉,脸上笑容越来越盛。

    沈重啊沈重,你给我等着!

    等我再临朝堂,必要你永不翻身……

    ……

    月黑风高。

    噗,噗~

    伴随着几声轻响。

    守营的赵国士兵们倒下了。

    裹着马蹄的骑兵,缓缓走进了赵军大营。

    然而营中却无比寂静,似空无一人……

    “不好,上当了,快走!”

    沈重一声大喊,当即调转了马头。

    此时,四周忽然传来喊杀声。

    火光中,只见周围无数长枪兵入内。

    一个狂妄的笑声,自众赵军的身后传来。

    “哈哈哈哈”

    “沈重小儿,还敢夜袭?”

    “奉元帅之命,某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杀啊!”

    喊杀声中,赵军越来越近。

    但见沈重长枪一扫,对着手下大喊道:

    “撤,快撤!”

    燕军来的都是骑兵。

    虽非鬼崽,速度亦是不慢。

    加之沈重发现的早,并无多大伤亡便撤出了赵营。

    看着狼狈逃窜的燕军,那将领心有不甘道:

    “哼,白袍将军,不过如此!儿郎们,闭营。大帅有令,不得出战!”

    “是,大人!”

    初战告捷,赵军气势大盛。

    没多久,大营的门又缓缓闭上了……

    “宫大人,宫大人不可啊!”

    宫长山实在忍不住了。

    他未经通禀,便闯进沈重营帐。

    却见沈重正在收拾行囊。

    看到他进来,沈重露出一抹笑意,朝他身后的士兵挥挥手。

    帐中霎时,便只余二人。

    “大帅,末将无礼,只是末将想不通……”

    “想不通为何明知不可,我却还要去劫营。”

    “正是!”

    沈重放下手中的包袱,朝宫长山走来。

    强大的气势,骇的宫长山不由后退了两步。

    来到他身边,沈重微微一笑道:

    “我且问你:如若我等不来睢阳,直扑南阳会怎样?”

    “这……南阳赵军必誓死反扑,庞焕必回驰援。我军人少,若久攻不下,到时……”

    宫长山说不下去,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

    这么说,若去南阳岂不是必死之局?

    赵军连攻三城,南阳兵力最弱。

    若不攻南阳,那其他两地……

    “轻则说,困城之危难解。重者,我大燕必会万劫不复。故,我等只能胜,不能败。”

    “大帅教训的是。可现在……”

    “去吧,收拾行装,我们该出发了。”

    “是,末将告退!”

    从帅帐出来,宫长山仍是一头雾水。

    但他明白了。

    沈重这么做,显然早有预谋。

    “等等,这是干嘛?”

    营地里,正有士兵把羊往架子上挂。

    那羊被绑住了嘴巴叫不出声,只能双腿乱蹬。

    在羊的身下,还放着一面鼓。

    咚咚的鼓声,正向四面八方传递着……

    “回大人,这是元帅的命令,小人也不知。”

    “好吧,你去吧!”

    宫长山摇摇头,收拾好了行装。

    不多时,大军便在沈重的带领下悄然而去。

    三百多面大鼓巨响,竟将队伍撤退的声音完全掩盖。

    回头看看连绵的营帐,宫长山不由长叹一声:

    沈重此人,果真足智多谋!

    赵军只怕想破脑袋,也料不到他们已兵发南阳……

    “大帅,燕军营地传来鼓声,敢问大帅如何处置?”

    埋伏的将军走了进来,望着庞焕跃跃欲试。

    却听庞焕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好,好的很呢。”

    “大帅的意思是?”

    “沈重是何人?吃了这么大亏,岂肯罢休。他若没有动静,才叫奇怪。他不过是想乱我

    军心,激我出战而已。我偏不上当,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大帅高明。如此,沈重必狗急跳墙,乱了方寸。”

    “哈哈哈,正是。去吧,让士兵不必理会。”

    将军兴冲冲的走了。

    但是鼓声,却一直未停。

    第一天,庞焕还能沉得住气……

    第二天,他有些忍不住了……

    到了第三天……

    “大帅,我军去了燕军营帐。发现燕军营内空无一人,显然早已远遁。”

    “不好,南阳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