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长城公主 >第12章 第12章范孔结朋
    谢纬路过聚仙楼门口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今日让孔先生破费了,上午输了银子,中午还要请我们饮酒,真是过意不去!”

    谢纬看过去,原来是舅父范晔在说话。

    范晔字蔚宗,顺阳人,是车骑将军范泰的四子。身高不足七尺,长得又胖又黑,眉毛鬓发全部光秃秃的,学识渊博、善于为文、弹的一手好琵琶,还能做新曲。范晔是阿母入厕时诞生,因额头被砖头伤了一下,所以就以“砖”作为他的小字。他过继给伯父范弘之,袭封武兴县五等侯。范晔从小好学,博览经史,善写文章,能写隶书,通晓音乐。他十七岁时,州府辟召他为主簿,他没有去。后来曾任高祖刘裕的相国掾,彭城王刘义康的冠军参军,随府又转任右军参军。入朝补任尚书外兵郎,出任荆州别驾从事史,不久又召回朝任秘书丞,因父亲去世而离职。服丧期满他担任了征南大将军檀道济的司马,兼任新蔡太守。檀道济北征,范晔心中害怕以脚有疾病为借口辞行,皇帝不允许他辞职,让他由水路运输兵器。军队回来以后,范晔任司徒从事中郎很快又升任尚书吏部郎。元嘉九年冬天,彭城王太妃薨,将要安葬,在奠祭当晚,同僚故友都在东府相聚。范晔的阿弟范广渊当时为司徒祭酒,那一天刚好值日。范晔与司徒左西属王深留宿在范广渊的卧室,夜里二人酣饮,打开北面的窗户听挽歌取乐。刘义康闻讯后大怒,贬范晔为宣城太守。范晔不得志,于是合众家之长而超越众家,作《后汉书》。范晔在宣城郡待了几年之后,升任长沙王刘义欣的镇军长史,加宁朔将军。范晔之兄范皓担任宜都太守,其生母跟随范皓在宜都生活。元嘉十六年范晔的阿母去世了,但报丧人却只说阿母有病,范晔没有及时赴丧。等到范晔启程之时,又携带了侍姬随从,这件事被御史中丞刘损上奏朝廷,但皇帝喜爱范晔的才华,没有降罪。为母服丧期满后,范晔担任了始兴王刘浚的后军长史,兼任南下邳太守。始兴王刘浚治理扬州期间没有亲自过问政事,都委托给范晔。不久范晔又升任左卫将军。

    站在范晔对面的孔熙先说道:“彼此彼此,不必客气!哈哈!下次你来做东。”

    范晔回复:“一定一定!”

    谢纬仔细观察了一下,有五个人站在饭店门口,其中四人分别是舅父范晔、大兄谢综、孔熙先和王僧达,他们肯定是喝了酒出来,王僧达满脸通红,孔熙先还摇摇晃晃的、站都站立不稳。还有一人不认识,但看他身高六尺七寸左右,牙齿外露,额头前突,头顶光秃,周边有一圈稀疏的卷发。

    “莫非那人就是宁远将军臧质?其五官与传闻一模一样。”谢纬想。

    臧质,字含文,东莞郡莒县人。南朝宋外戚、将领,宁朔将军臧熹之子,开国皇帝刘裕结发妻子武敬皇后之侄。臧质素与范晔交好,又与孔熙先互称同乡,臧质与孔熙先都喜欢赌博,有机会就聚到一起赌博、喝酒。

    “将军,你的轿子呢?”孔熙先问范晔。

    “这里不适合我等停放轿子,就在前面不远处。”

    “不如坐我的轿子吧!”

    “不必!我走几步路就到了。“

    谢纬正想转身离开,却不料舅父发现了他,“三郎,你来这里作甚?”

    “我刚在那边吃了水引和髓饼,本想买些髓饼带回去给阿母尝尝,可身无分文,只好作罢!”

    “嗯,我今天手气甚好,给你银子去买髓饼吧,记住在家多陪你阿母,少出来闲逛!”

    “是,谢谢舅父!”

    谢纬也没客气,拿了银子继续往前走,去追长城公主。

    “走错方向了!水引店在你身后,乌衣巷的路也在你身后。”范晔大声提醒。

    “知道,舅父,我还有事。”

    谢纬刚离开几步,就听到后边有人说话,“三郎无能,还让舅父救济,家耻啊!”

    听口音是大兄在说话,谢纬心想:师傅教导过,不管他,随他们说去!

    谢纬径直往前走,没有在意大兄谢综的言辞。

    待谢纬追过去,长城公主已经没了踪影,“唉!还是回水引店还账吧。”

    臧质看着谢纬离去的背影问范晔:“这便是你的三外甥啊?听闻从武当归来,当真?”

    “是啊!”范晔颔首称是,转而又怏怏感叹,“不入儒仕却学道法,难成大器!”

    这时一片云影逐渐移动过来,罩到范晔、孔熙先和站在两人身后的谢综身上。

    臧质看了看天空,湛蓝的空中一朵状如骏马的白云缓缓飘过,那骏马在云中不断变幻身形,像是奔腾而起。臧质低下头侧过脸对谢综说:“世事难料啊!人世间亦如同这天上的云朵变幻无穷,谢三郎现在虽然身无分文,但不会阻挡他今后大福大贵。我看他仪表堂堂、气宇轩昂、英俊刚毅、行动洒脱,酷似令祖谢允前辈,有遁世脱俗之风,现三郎少年得道,日后必成大器!谢综啊,你三弟前途无量,超越你是很正常的事情,听说你们兄弟不和,日后千万莫要影响到他的发展!我和你舅父都已人过壮年,今后但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告辞!”

    还未等谢综说话,范晔便感叹道:“仪表堂堂、气宇轩昂,酷似祖上谢允又如何?还不是遁入道门!千举万变,其道一也。万变不离其宗,当今朝中之人,道法再深也难有作为!”

    王僧达看了看离去的臧质,又看了看准备离开的范晔,对谢综说道:“不离于宗,谓之天人;不离于精,谓之神人;不离于真,谓之至人。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人;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熏然慈仁,谓之君子。我理解庄子圣言,也懂得臧质之意,还是看三郎个人修为吧!”

    谢综并未赞同王僧达的观点,悻悻然说道:“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不入主流,难成大器。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策,岂容更改!”

    王僧达拉上谢综说:“谢兄,此番争论没有意义,也许日后才能分出对错!我们也走吧!回乌衣巷去看望令堂。”

    王僧达和谢综一路回乌衣巷,路上,王僧达问谢综:“今日令舅范晔怎么也来了?以前他从来没参加过我们的喝酒娱乐。”

    谢综回答:“是孔熙先托我邀请舅父来的。”

    王僧达心想:这孔熙先让我把他介绍给太子,通过太子认识了谢综,孔熙先便常常找谢综及其弟兄们赌博,有时候还找我来陪,看得出赌博是在做戏、故意输钱。看那谢综等人赢得钱财,非常高兴,又把孔熙先引荐给范晔,孔熙先又用同样手段拉拢范晔聚赌,今日上午故意输了那么多钱,孔熙先还有意卖弄自己的学识,边赌边谈、端茶递水、低三下四、恭敬从命,处处巴结范晔。这不像我以前认识的孔熙先啊!以前听说范晔素来瞧不起孔熙先,今天是怎么了?看来这范晔有些贪财,赢了钱便改变了看法,对孔熙先开始有所赏识,今天的表现好像两人相见恨晚。孔熙先此人心怀鬼胎,不是善辈,必有阴谋,今后一定要提防此人,远离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