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母看到她面前地板上的水渍，愣了愣，声音都温柔了不少，“小灵，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君烈欺负你了？”
叶灵摇头。
“不是就好，那你哭什么啊？”叶母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别哭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叶灵呜咽一声，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叶母被她吓了一跳，看她哭得浑身都在颤抖，生怕杯里的水晃出来烫到她，忙把杯子拿走，放在茶几上。
见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她倾身过去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
母亲越温柔，叶灵心里越难过，她紧紧抱住叶母，悲痛欲绝，“妈妈，哥哥没了。”
叶母身体一僵，耳边轰隆作响，她一把推开叶灵，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什么？”
叶灵闭上眼睛，逃避似的，流着泪说：“凌晨出的车祸，他坠进海里，警方只打捞到他的车，没打捞到他人，他们说、他们说他死了。”
“啪”一声，叶母一耳光抽在叶灵脸上，把叶灵打偏了头，她腾一下站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哥怎么会死，你骗我的对不对？”
叶灵被这一耳光打得脸颊都木了，脸颊火辣辣的痛着，心里却好受了一点。
“妈，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哥哥他......”叶灵说不下去，对她们而言，这是切肤之痛。
叶母哭嚎起来。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昨天早上走的时候，还跟我说，等他谈成了这笔生意，会赚很多很多钱，到时候给我买大房子，娶个孝顺的媳妇，给我生一群孙子。”
叶母声音尖利，裹满泪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叶灵，“你撒谎对不对，你哥不会死，他不会死。”
叶灵悲痛欲绝，哑声道：“如果我说我撒谎，我哥就能回来，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承认，可是......妈，您别哭了，哥在天有灵，他也会走得不安心的。”
“啊！”叶母忽然声音高亢地叫了一声，眼睛一闭，无声无息地软倒在地上。
叶灵跪坐在她旁边，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去查看叶母的情况。
摸到她的颈动脉还在跳着，她松了口气，却不敢挪动她，连忙打了120。
盛君烈和医护人员一起来的，他们把叶母抬到单架上，叶灵已经准备好了叶母的身份证和医保卡，匆匆跟着医护人员出了门。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多看盛君烈一眼。
救护车呼啸着朝医院驶去，叶灵坐在救护车里，看着母亲发白的脸色，还有眼角涌出的泪水，她心里既痛苦又难过。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所有长辈的痛。
此时此刻，她宁愿昨晚坠海的人是她，如果她哥还活着，他一定能哄得母亲不那么伤心。
她深吸了口气，扭头看向车窗外，一眼就看到紧跟在救护车旁的黑色越野车。
盛君烈双手握着方向盘，车窗半降，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叶灵看过去时，他也恰好朝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