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玉山点点头认可了司徒鹤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潇洒的支着下巴看窗外的风景。
司徒鹤瞟了一眼提醒道：“厉先生，看路边也容易晕车，最好是往前看。”
厉玉山不动声色的把目光从右侧收回，盯着前面的路看。
但是这样余光就清清楚楚的看得到司徒鹤的侧颜。
厉玉山的余光忍俊不禁的悄悄打量司徒鹤的眉毛，睫毛，眼尾，鼻尖，唇……
和前世一点儿也不像。
真的会是他吗？
厉玉山还没想出个答案来，余光里司徒鹤突然眼睛微睁，亮了一下，唇角也高高扬起。
怎么？
司徒鹤看了一下路况打着双闪靠边停车，飞速的拿起手机点了两下放在耳边。
厉玉山知道手机，见地府新来的年轻人用这个，但是地府没有信号，也没有网络，所以一般只用来拍照用。
突然给谁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语音通话的声音可以传到厉玉山耳朵里，他不着痕迹的竖起耳朵听。
“喂？”
司徒鹤笑靥如花轻轻按了两下喇叭：“齐大哥！我看见你了！”
厉玉山顺着司徒鹤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路对面一个戴着一个夸张的大檐礼帽，穿着一个长款束腰风衣的男人，在路人清一色的臃肿羽绒服里格外突出。
齐大哥？
厉玉山挑眉，心里暗暗不爽，叫的这么亲热？
齐洋颂笑着朝这边挥挥手：“怎么开双闪？车坏了？”
司徒鹤：“没有没有，这不看见你了，停下打个招呼。齐大哥你去哪儿啊，我顺路送你过去。”
齐洋颂：“还不知道我去哪儿你就顺路？”
司徒鹤：“齐大哥去哪儿我都顺路！”
厉玉山“啪”捏碎了衣服上的一颗扣子。
齐洋颂感觉到了什么，眼睛微眯打量着司徒鹤身边那位，下意识的后撤了半步。
后撤完，齐洋颂不甘心的轻“啧”了一声。
司徒鹤小嘴像抹了蜜：“齐大哥你这个帽子真好看，我在前面调头过去找你吧，你好跟我详细说说在哪儿买的啊。”
厉玉山即将要捏碎下一颗扣子的时候，齐洋颂摆了摆手，拒绝了司徒鹤。
“不了，我今天有些私事，下次见吧。”
司徒鹤撅了撅嘴，但是也没再说什么：“那好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司徒鹤依依不舍的盯着那个“齐大哥”背影到人不见，才关了双闪重新稳稳起步。
厉玉山在旁边看着气不打一处来，索性看向窗外，拿后脑勺对着司徒鹤。
司徒鹤远离齐洋颂就重新恢复正常，不好意思的对厉玉山说：“让厉先生见笑了，我们很快就到目的地。”
厉玉山本来没觉得，现在听见这个生疏的“厉先生”，怎么听怎么刺耳。
他转过头刻意的把声音调整到最性感的声音：“我还要在天师府叨扰多日，就别一口一个厉先生了，换个称呼吧。”
厉玉山嘴角一抽：“不是长辈，我在地府也是青年人，我们是同辈。”
信号灯变绿，司徒鹤收回视线，看向路况：“那平常比厉先生小的同辈都怎么称呼你？”
厉玉山歪头轻笑：“他们都叫我——玉山哥哥。”
司徒鹤眼睛微睁，不过还算淡定的开着车：“我有很多弟弟，只有两个哥哥，不过我也很少叫他们哥哥，都是闲二野四的叫。这个称呼一时还真有些不太叫的出口。”
厉玉山装糊涂：“我也觉得称呼超过三个字是有些长了，你也可以叫我玉哥哥。”
司徒鹤抿了一下嘴巴：“你们地府的称呼，都还挺……亲切的……”
车缓缓驶进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司徒鹤停好车帮厉玉山解开安全带，像是酝酿了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说：“我们到了，玉山…哥…哥……”
最后一声几乎轻不可闻。
厉玉山打开车门下车：“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小结巴。”
司徒鹤紧随其后打开车门，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好像从遇见齐洋颂以后，厉玉山的气场就变得很奇怪，但是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两个衣架子买衣服的速度是很惊人的，大概就是不到半小时的功夫，两人就逛完了司徒鹤经常去的店。
司徒鹤酌情添置了几件春装，但是给厉玉山从头到脚买了个齐全，东西多的拿不下，都让店长统一寄家里了。
正准备回去。
司徒鹤突然看到楼上扶梯边上有个穿着很性感的女生，被两个流里流气的男生拽着往人少的安全通道那边走。
司徒鹤皱眉，正要跑上去看，手机突然响起。
他上扶梯的脚步一顿，接起电话：“喂？”
枫十一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鹤五，你去哪儿了？任务结了报告你写了没啊？我坐电脑前仨小时了，就写了二十个字……”
司徒鹤还没听完就知道这电话不是什么要紧事，他随手把电话递给厉玉山：“帮我拿一下，等我回来。”
厉玉山一愣，还没来及张口说话，司徒鹤就像道闪电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楼。
“喂？鹤五？”
“喂？”
“你还在听吗？”
枫十一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厉玉山抬头看司徒鹤在楼上一路狂奔向安全通道，又看了看面前不断在运转的电扶梯。
他还不会坐扶梯……
商场的地形有些绕，也记不得直梯在哪里了……
手机也不会用……
偏偏电话那端聒噪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来。
厉玉山烦躁的说了句：“闭嘴！”
手机那端的枫十一立刻噤声，他没进功德榜前十，那天自然没去会客厅见厉玉山，而且晚上熬大夜白天睡大觉，更是和厉玉山的行程一整个错开，两人完全没打照面。
这会儿自然也没听出来厉玉山的声音。
只是一头雾水的确认了一下，电话也没打错啊。
刚才，听见鹤五声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