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我在故宫混编制的日子 >恢复毛发的橘喵
    “喵”

    橘座撒丫子奔过来。

    熟练地跳到了张九州的怀里。

    四肢摊开,露出绒毛覆盖的肚皮。

    来呀,客官。

    喵早就准备好啦。

    看着张九州轻轻抚摸橘喵的毛发,后者露出一脸舒爽的神色

    老院长,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外星触手八爪鱼滚珠按摩抓脑器。

    这一回,惆怅的是老院长了。

    老头乐不乐一把了

    喜新厌旧的橘座啊。

    丁鹏在张九州的怀里翻来覆去。

    力图让自己全身360度无死角都能享受到极致的舒爽。

    怎么有人可以让喵这么舒服呢

    橘座陶醉。

    张九州细致地梳理着怀里小猫的毛,看到那大小不一的斑秃,手下不由得一顿。

    “老院长,小猫的毛,掉得太厉害了。”

    老院长同意“这一个个硬币大小的斑秃,看着跟鬼剃头了似的。”

    张九州“”

    丁鹏“”

    丁鹏“喵喵喵喵喵”

    为了谁

    喵这么大牺牲,都是为了谁

    老院长补救“夏季炎热,剃剃毛也好,让橘座你乐得清凉。”

    丁鹏无精打采,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张九州。

    客官,喵只有你了。

    他们一个个的,都拿喵开玩笑。

    挖苦喵。

    讽刺喵。

    嘲笑喵。

    打击喵。

    张九州想了想“小猫,你希望自己恢复毛发吗”

    丁鹏灵敏地从墙上一跃而过。

    金黄的毛发,在太阳底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刚走下台阶的马丁宁小姐姐吓了一跳“橘座”

    不对啊,橘座的毛,怎么一夜之间就长出来了

    丁鹏敲窗。

    路德清贴着高倍镜的眼睛一花。

    “橘座你你你的毛”

    他的德国生发剂,这么好用

    丁鹏昂首挺胸“喵”

    杨大北难得停下手中的活儿,目瞪口呆。

    看看身后的一卷猫毛,再看看毫不受影响的橘喵。

    “这不对啊,我看看你的毛是怎么回事”

    他捉住丁鹏的两只腿,将他提起来放在膝上。

    一身茂密、旺盛的毛发。

    杨大北伸手去摸,却不由得一愣。

    因为指尖的触感不会欺骗他。

    那些斑秃犹在,深深浅浅,大小不一。

    而斑秃上骗过人们眼睛的毛发

    居然是工笔画出来的。

    那乱糟糟、带着旋纹的细软毛发,和旁边的真毛,肉眼看过去,居然没有丝毫分别。

    逼真如是。

    杨大北惊讶不已“这画技,真是巧夺天工啊”

    丁鹏得意“是客官给喵画的”

    只用了一个时辰

    在画毛的时候,丁鹏关注的是假毛保不保真的问题。

    老院长关注的是,张九州执笔方式的问题。

    “这一点你传承了建平,”就听老院长感叹道“建平的执笔方式就是这样,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老院长才凭借着这个,察觉了张九州和张建平的关系。

    “中指托笔,”就听张九州解释道“无名指测距,小指用来感受墨迹干湿程度。”

    张九州收起笔。

    一只毛发浓密更甚往昔的橘喵诞生了。

    “辛巴”

    老院长的收音机里,放出了狮子王的经典音乐。

    孔雀开屏,是为了吸引伴侣。

    狮子抖动毛发,是为了显示雄壮。

    只有橘座,是为了自己好看。

    喵好看,喵就是好看。

    不接受反驳。

    他需要更多更多人的夸赞和惊叹。

    从哪儿受的打击,就要从哪儿收回来。

    就在丁鹏显摆着自己的毛发的时候,就见门口走进来了一个人,神色有些急促不安,还有点努力克制但依然能看得出来的紧张。

    “王工”

    来者正是王涛平。

    “大北啊,有一个东西,我想请你掌掌眼,”王涛平道“你眼力好,就帮我看看。”

    就见他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略略泛黄的纸张来,上面只有一个毛笔大字。

    “鉴”。

    杨大北一看这纸张就愣了“王工,您这东西也太稀碎了。”

    东西是拼凑起来的,原来的纸张全都是碎片。

    王涛平含糊了两句,额头愈发见汗。

    见王工不说话,杨大北也就专心看起了东西,“这一个字吧,傻大粗黑,看得出来,乾隆御笔。”

    丁鹏“”

    果然,大北叔不会说谎话。

    是什么就是什么。

    王涛平连声追问“确定是御笔”

    杨大北踌躇了一下“一口定也不可能,怎么这只有一个字,没有多余的了”

    “也有,”王涛平就道“但还没拼起来。”

    杨大北比划了一下“这么大的字,应该是匾额吧,是乾隆题字的纸匾”

    王涛平点头“你再看看纸张,有没有问题。”

    杨大北捏住碎纸片,上下搓动了一会儿,神色忽然一怔。

    “这纸张不一般,”他思索了一下“平滑,纹理粗而质地精,应该是宫廷御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有可能是清仿金粟山藏经纸。”

    “他说是真迹”

    王涛平的画室内,一个穿着单粒扣西服的平头男差点没跳起来“爸,我中了套了”

    王涛平脸色比他还难看,“让你不要参加那个什么鉴宝栏目,你偏要去,还在上面逞能装强,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能耐,就敢铁口直断这下好了,被人套进了局里,平白无故,惹出一个惊天祸事来”

    古董行当,水不是一般的深。

    计中计,局中局。

    就算是火眼金睛的孙猴子,在琉璃厂、潘家园也少要打眼一回。

    何况是年纪不大、想要冒头的王居瀚。

    之前说,王居瀚被邀请参加了一档卫视鉴宝栏目,在节目上以专家的身份给人鉴宝,这个节目组也是为了拼收视,把专家鉴定为假货的宝贝,当场就给人砸了。

    砸假货,还挺爽的是吧,但前提是被鉴定的东西确确实实是假货才行。

    王居瀚在节目中,鉴定了一件古玩。

    乾隆御笔纸匾,当时他根本就没上手,远远一看,就确定是假货。

    “东西一看就是假的不能再假,除非故宫的纸匾得到了保护,民间的纸匾哪个不是损害严重,偏偏那纸匾新的跟什么似的,”就听王居瀚道“我还怀着小心,仔细验了那纸张,就是普通的本色丝绵大宣纸,我就给撕了。可没想到”

    鉴定为假货之后,王居瀚按照节目组的设定,当场撕了纸匾。

    持宝人当时也无异议,看起来接受了这个鉴定结果,只是将碎片带走了。

    没想到没过几天,持宝人回来了,而且拿着更权威的鉴定的结果回来了,说这幅纸匾是真迹,要将撕毁真迹的王居瀚告上法庭

    王居瀚也不服,十咏图他看不出来也就罢了,大家都看不出来,没看故宫也是费了老鼻子劲才确定了摹本吗

    但区区一个仿造的匾额,他王居瀚要是看不出真假,那就太贻笑大方了。

    王居瀚的鉴定水平说实话,比不上老子,但比之平辈,还是绰绰有余了。

    所以王居瀚也不服,要求对质。

    结果持宝人拿着东西来了,王居瀚却愣了。

    出示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件

    “你确定吗”王涛平追问道。

    “爸,我又不是傻子,”王居瀚急的跳脚“我之前撕掉的纸匾,绝对是假货,宣纸撕出来那毛边都不均呢,可那家伙再出现拿出来的东西,纸张硬挺,纹理厚重,质地绝不是大宣啊”

    按王居瀚的说法,持宝人是明目张胆给他设了个套。

    偷了梁,换了柱。

    移了花,接了木。

    王涛平冷静下来,分析道“如果你没骗人,那么就是说,那个人利用了栏目组的规则设置,用真的但早都碎裂的东西,替代假的被当场撕碎的东西,要你赔偿。”

    王涛平也看了这幅撕碎的匾额,乾隆的字迹说实话很好辨认。

    古玩行当,造假的东西确实不少,但几乎很少有仿乾隆题字的。

    有啥意思呢。

    傻大黑粗,没有任何价值。

    乾隆跟他的印鉴,在书画界那是相当被鄙视的存在。

    字写得不咋地也就罢了,还经常污染其他书画。

    动不动在人家传世作品上题个字,盖上个私章,显得自己高大上,有能力和过往先贤们共享美名似的。

    先贤们能被他气得活过来。

    所以王涛平越想越觉得不对。

    一幅纸匾罢了,若论赔偿,又能价值几何呢

    最多五十万吧。

    精心设了这么个套,最后只索赔五十万

    就在王涛平皱着眉头思索的时候,一声喵叫,从窗户上传来。

    橘座,施施然跳了进来。

    “去去,一边玩去。”

    王居瀚跺跺脚,想要把凑到近前来的橘喵赶走。

    但橘座丝毫没有搭理他。

    橘座的目光,已经牢牢被桌上的碎纸堆吸引了。

    “喵”

    碎纸堆,发出了黄色接近橘色的光芒。

    赤橙黄绿青蓝紫。

    橘座根据宝贝在他眼中的毫光颜色,几乎确定

    碎纸堆,居然是一件价值极高、堪比一级文物的国宝

    看看桌旁愁眉不展的两人,橘座倒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起,叼起了一片纸张碎片,夺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计中计,局中局,来一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