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皇血其实就是如同死侍一般的存在。
只是因为白王血脉的精神力都异常强大，能够强行驾驭住暴走的血统，保持精神和肉体之间微妙平衡，勉强维持住作为人类的自我认知。
以人之心，驾驭龙之身,这便是皇。
按理说，无论源稚生还是源稚女，他们的精神力都应该无比强大才对，哪怕是再怎么高明的催眠手段，都很难控制他们才对。
除非说……
林晚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时之间想到了很多经典案例。
不过那些病人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说服力就是了。
混血种的精神疾病，显然比正常人类要复杂的多。
这牵扯到混血种身体之中的龙族血脉，作为混血种力量的源泉，龙族的血脉显然是活着且拥有自我意识的。
这些源自于黑王尼德霍格以及四大君主的血，残存着这些君王的精神碎片。
灵视就是基于这个原因而产生，而堕落同样基于这个原因。
自身的精神和意志过于薄弱，就会被君王的精神碎片吞噬，最后化为追逐力量侍奉君王的死侍。
“我对精神力，的确没有多少研究和认知，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够让我重新拥有力量呢？”
“找到束缚你身体中力量的源头，解开它就是了。就像是你说的那样，风间琉璃才能够掌控这股力量，那你就变成风间琉璃就好了。”
“我怎么可能变成风间琉璃啊，没有梆子声，我根本就没办法主动切换人格。”
源稚女这么喃喃自语着，而林晚则是紧盯着他看。
“风间琉璃，真的是你的另一个人格吗？”
“不……不然呢？”
源稚女忽然显得有些紧张，在林晚的目光注视之下，他显得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你后悔你曾经犯下的罪孽，你觉得自己不是那样子的人，所以风间琉璃诞生了。你坚信自己身体中存在着一个极恶的人格,所有的错误和罪孽都是他犯下的，和源稚女无关。”
源稚女只是沉默，林晚的这番话显然说到了他的痛处。
“你要是真的对自己的人格进行了切割，把恶的那部分分割出去，那反而是一件好事了。实际上源稚女和风间琉璃从来就不分彼此，否则刚刚你也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后悔的模样来。”
林晚这么说着，又拍了拍源稚女的肩膀。
“稚女啊，你这只是典型的逃避型人格障碍，甚至还算不上人格分裂。只要你想，随时可以让风间琉璃和源稚女握手言和，成为一个人。”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是人格分裂！”
林晚的嘴角扬起，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向前，弯腰低头，划出一个大圆圈，做出标准的礼仪动作来。
随后，他直起身来，神色浮夸的开始进行自我介绍。
“在来到卡塞尔学院前,我曾在精神病院深造二十年，精通精神疾病、认知障碍还有人格分裂问题的治疗。”
“你是……专门治疗这方面疾病的医生？”
“我是被治疗的那一个。”
源稚女差点没忍住拔刀砍人。
“开什么玩笑……”
源稚女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是看林晚认真的模样，他又觉得对方似乎并没有说谎。
“你是怎么……保持自我的？”
“很简单，时刻牢记自己究竟是谁就可以了。自我认知其实就是由记忆组成的，二十三个人格虽然多，但是记忆之中的矛盾和冲突的地方却非常的少。所谓多重人格，无非是有着不同想法，不同思考方式的自己罢了。把对方当做是自己的一部分，自然可以慢慢的整合全部人格。至于保持自我，我从未失去过自我，又谈何保持呢？”
林晚笑着开口，夸夸其谈，源稚女则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一番话似乎给了他很大的启示，他身上的气质也是慢慢发生了改变。
说是改变，还不如说是融合。
当接受了风间琉璃就是自己，接纳了对方所做的一切之后，这个过程也是变的无比迅速。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无需替我背负那些罪恶，这些罪恶是我们一同犯下的。
源稚女和风间琉璃此刻握手言和，变成了全新的存在。
他眼中的稚嫩和怯弱通通消失不见，看向林晚的视线也不再闪躲。
“我的言灵对王将不起作用，不一定能够把哥哥拉回来。”
“你的言灵其实很强大，只是你的运用太浅显了。王将不受你的言灵影响是因为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自我可言。那些通过人工手段培育出的死侍肯定全部都动过脑部手术，都是类似植物人一般的存在。”
“怎么会，如果是是植物人的话，他是怎么表现出正常人的情感来的。”
源稚女一直在思考王将究竟是什么东西，而林晚给出的解释却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正因为是植物人，所以才更好去操控，王将很显然掌握着一种高明的催眠手段，利用这个手段，塑造一个虚假的人格甚至说植入一段虚假的记忆，都不是什么问题。”
“就连记忆……都可以植入的吗？”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卡塞尔学院某个心理医生就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提到心理医生，林晚这才想起富山雅史教授貌似还在源氏重工作为人质来着。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蛇岐八家在动手前不会把他拿去祭旗了吧？
“当然，催眠不是万能的，实际上对于意志坚定的人来说，催眠根本就起不到作用。白王血裔最为突出的地方便是精神力，按理说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哥哥都不会那么容易被别人催眠才是。所以我怀疑，你们这里都被动过手术。”
林晚这么说着，伸手指了指源稚女的脑袋。
“脑部手术，配合着催眠手段，你们的意志再坚定，也无济于事。”
“有什么办法可以暂且规避这个催眠对我的影响？”
“如果说，指令是通过梆子声下达的，那么破坏听觉或许会是一个办法。”
“听觉吗，明白了。”
源稚女点了点头，随后抬起手来对着自己双耳便是狠狠一拍。
淋漓的鲜血顺着少年的耳道流出，却是源稚女用这样暴力的手段，直接破坏了自己的听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