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樱桃十分甜 >第 39 章
    现场一片哗然。

    大屏幕上,由于车速过快,唐时的车撞到了轮胎墙后,车身掉下了一些零件。

    赛场上零点几秒的时间都会风云变幻,这一会的功夫,不少车手超过了唐时。

    解说:“看来唐时选手已经无缘本次分站的冠军了,看车子的状况受损程度不轻,也许他得放弃比赛了。”

    “等等,我们看到了是什么?法拉利跑车重整旗鼓后又冲了出去,唐时还没有放弃!只是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红色的跑车在赛道上负隅顽抗,镜头聚焦在唐时身上,他戴着安全头盔,看不到表情。

    纪初心脏紧紧揪着,那辆跑车在赛道上行驶,时不时的抖动令她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

    这场比赛,唐时终究坚持跑到了最后,名次却掉了下来。分站比赛的排名影响积分,唐时的积分一下子被布索尔拉开了差距,着实可惜。

    车手陆陆续续从跑车上下来,看台上掌声热烈,有不少车迷疯狂地喊着唐时的名字,有时候决不放弃比夺冠更能激励人心。

    比赛结束的那一刻,纪初第一时间跑下看台,向终点的唐时跑去。工作人员认出她是刚才跟唐时关系匪浅的女生,没有拦她。

    唐时摘下安全头盔,甩了甩汗湿的头发,迎面看到纪初朝自己飞奔而来,缓缓露出笑,这是她第一次跑向自己。

    他还笑得出来,纪初站定后稍稍放心了些,目光扫过他全身:“有没有受伤?”

    他的全身都被紧身的赛车服裹着,就算受伤也看不出来。纪初的心又悬了起来。

    唐时拍了拍头盔:“没事,我的车质量很好。”

    布索尔走近,刚好听到这话:“你的运气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种运气。”

    唐时眼神凌厉起来:“这是实力,遇到突发状况也能从容应对的实力。换成你的话,恐怕没法从车上走下来。”

    布索尔嘲讽道:“拿倒数的实力?”

    “这点你应该担心下你队友,被我套圈的废物。”

    赛车中的套圈指的是车手领先落后的对手一圈以上,刚才比赛中,唐时就领先了布索尔的队友整整一圈。

    也正是布索尔的队友撞到了唐时的车。唐时知道,他是故意的,为了给布索尔争取超车的机会。

    布索尔:“可惜,你就是折在你口中的废物手下呢。”

    “你队友车技不行,车品更烂。”唐时咧起嘴角,“跟你有得一拼。”

    两人的对话用的是英文,纪初意外的是唐时的英文居然这么标准。

    转念一想,他处理集团的事务,参加这种国际比赛,英语口语好一些是必然的。她不应该老用以前的眼光看他。

    只是,两人的对话之间火/药味十足,纪初夹在中间,听了几句也猜出了前因后果。

    看向布索尔的眼光顿时有些冰凉。赛场上的输赢她不管,搞这种不入流的伎俩,实在可耻。

    布索尔:“嘴上功夫强有用吗,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唐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抬手捋了捋头发,不在意道:“游戏而已,输了就输了,又不是玩不起。”

    听到这话,纪初看向唐时,他的姿态吊儿郎当,仿佛一点没把这个结果放在心上。

    布索尔敛起笑:“知道你为什么输吗?你这种态度不配赢。”

    刚好颁奖台那边要准备颁奖了,主持人喊布索尔过去。

    唐时瞥他一眼,嗤笑:“之后还有十几站比赛,你得意得太早了。”

    “去吧,好好摸摸奖杯,毕竟这是你能拿到的最后一个奖杯了。”

    布索尔被唐时气走了。

    唐时得意洋洋地问纪初:“怎样,对付他这种人就该怼得他哑口无言。”

    他输出了一通,输了比赛的怨气都消散了,整个人神清气爽。

    输了就输了,下场赢回来就是了,反正冠军要看累计积分的。

    纪初看向不远处法拉利的P房里,唐时的队友正因为输了比赛而垂头丧气。

    纪初轻声道:“他纵有很多事情做得不对,却说对了一句话,态度很重要。”

    唐时肃起脸:“你在帮他说话?”

    纪初:“我没有帮谁不帮谁,我只是觉得至少他的态度值得肯定。”

    唐时顿时脸黑了:“他态度再认真又怎么样,我随便玩玩都能轻松赢他。”

    他的语气酸溜溜的。

    唐时刚输了比赛,纪初原本不想说得那么直白,现在只觉得他无可救药。

    纪初的目光凉凉:“是,你生来拥有的东西太多,什么东西都能轻易得到,对你而言什么都是玩乐而已。”

    唐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人生在世不就是要快乐吗?

    唐时实在是不知道纪初生气的点在哪,不让他抽烟他就不抽,不让去酒吧玩闹他也不去了,现在连玩车都不行了?

    就算妻管严,也不能一点玩乐的自由都没有吧?

    他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唐时嘴硬道:“我就玩玩,怎么了?”

    纪初的眼里尽是失望:“比赛能玩,感情也能玩,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认真和负责。唐时,就这样吧,不要再来找我了,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重逢过。”

    纪初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她没有看到唐时受伤的眼神。

    他好像又被甩了一次,尽管两人从没有复合过。

    ***

    和唐时说清楚后,纪初请了几天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来敲门都不应。

    梁冬知道她的难处,严令纪见不许来打扰她。

    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有些事情只能自己熬过去。

    疼痛是有记忆的,七年前的痛卷土重来,在时间的发酵下痛感更加剧烈。

    纪初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画册,那是这些年她画的人像,原本只是为了练习,后来画着画着,画中人的眉眼越来越像唐时,渐渐地,画中人便成了唐时。

    纪初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缓缓站起身,在房间里找了找,没找到自己要的东西,只能打开房门。

    爸妈出去了,家里只有纪见在,梁冬出去前还叮嘱他要看好姐姐,但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理由却没有说。

    纪见依然什么都不清楚,甚至还以为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

    纪初的房间一有动静,纪见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盯着。

    他看到纪初披头散发地走出来,跟个游魂野鬼似的在家里飘来飘去,最后从柜子里找出了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