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樱桃十分甜 >第 56 章
    跟唐时回去的路上,纪初仿佛不受影响一般,神色如常,偶尔还和唐时聊几句,只是手里捏皱了的画卷透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她并没有甘心就败在这一步。

    唐时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眸色沉了沉,暗暗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年初一的晚上,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夹雪。

    纪初面向落地窗席地而坐,感叹天气变幻莫测,就像心情一样,白天还晴空万里,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风雪寒霜便齐齐到来,浇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纪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身后隐忍的咳嗽声。

    纪初抬眸,看到唐时换了一身衣服,正在穿他的毛呢大衣。

    纪初一愣,问他:“你要出门”

    唐时:“有事出去一趟。”

    说话时他又轻咳了一声。

    下过雪的冬天,水如寒冰刺骨,唐时为了她的画浸泡在水池里好一会,出来后又穿着寒湿的衣裤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直到到家才换上了一套干爽的衣服。

    纪初意识到不太对劲:“你是不是生病了?”

    起身拦在他前面,伸手想探他的额头。

    唐时微微后仰避开:“没有。”

    他的声音已经能听出沙哑了。

    纪初急了:“你别动。”

    她踮起脚尖,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一只手伸长了去够他的额头。

    唐时听话地没再躲,柔软滑腻的掌心贴到了额头,黑沉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纪初:“真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倍儿棒。”

    掌心触碰到的温度明显高于正常体温,纪初不禁蹙眉:“好像发烧了。”

    唐时的笑带着些嘶哑,拉下她的手腕,俯身,额头贴着纪初的额头:“测温要这样测。”

    唐时感受了一下触感之后便退开,以免将病气过给她。

    他脑子晕沉沉的,整个人精神不济,却还有心情开她玩笑。

    纪初既心疼又气他这时候还想着出门:“一定是白天泡了冷水着凉了。你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躺下休息。家里有便药吧,药放在哪?”

    唐时挺直身子,揉了揉太阳穴:“不用吃药,明天自然就好了。我要出门办事,不能耽误。”

    “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去办不可?”

    纪初看了看窗外,雨夹雪的湿冷感觉仿佛透过玻璃传了进来,山路湿滑,能见度低,她怎么能放心他这种状态下出去?

    说话间唐时已经走到玄关。

    纪初追过去,拦在唐时前面:“明天去不行吗?”

    唐时正要穿鞋,闻言沉吟:“明天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心急,而且我现在也没其它更要紧的事了,不如赶紧去把事情办了。”

    “谁说没其他要紧事了?”纪初急急道,“你要陪我。”

    “哎?”

    纪初拉着唐时的手晃了晃,软绵绵道:“你家这么空旷,我一个人在家有点不习惯。”

    唐时犹豫:“这……”

    纪初五指张开,交叉着他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掌:“在家陪我好不好?”

    声音又轻又软,隐约透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难得看到纪初这幅模样,唐时心软成一滩水:“好。”

    仔细一想,和好如初卡只有一天的时限,他得好好珍惜所剩无几的时间。

    **

    次日六点,闹钟响了两下,唐时便醒来,熟练地关掉闹钟。

    他坐起身子,闭眼两秒,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他身体底子好,昨晚被纪初半哄半强迫地灌了药,现在烧已经退了,整个人好得七七八八了。

    唐时收拾一番,打算出门。

    踏到玄关,穿好鞋子的一刹那,想到了什么,又脱了鞋子走回楼上,停在纪初房前,拧开门把,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纪初闭着眼睛,被子裹到脖子上,只露出一颗脑袋,像个憨厚可爱的雪人娃娃。

    她呼吸均匀,睡得很沉,那副毁了的画卷摊开在床头柜上,画卷太长,有一大半垂了下来。

    画作的事情已经弄得她身心俱疲了,昨晚因为他的病情又忙前忙后,操心到半夜,想必累坏了。

    唐时坐在床边,看了纪初好一会儿,眼里有能溺死人的温柔。

    “等我回来。”唐时的声音很轻。

    ***

    莫特酒庄春节的营业时间远比平时更早,因为来往的贵宾很多,有远道而来给酒庄主人拜年的莫逆之交,也有来买酒回去应酬送人的贵客。

    唐时熟门熟路地进了酒庄,径直朝徐学曜居住的屋子走去,他的目的很明确,找徐学曜要FCIAS艺术展的邀请函。

    为此,他还特地从家里翻找出了老头子之前高价拍卖来的书法家字帖。反正老头子欠徐学曜的,他拿来借花献佛也说得过去。

    跟徐学曜见面后,唐时迫不及待,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徐学曜兴味十足:“这还是你第一次求我帮忙,难得,真难得。”

    “只是,我不是慈善家,FCIAS艺术展的邀请函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东西,这还得看那位需要邀请函的是什么人,值不值得我帮忙。”

    唐时想也不想道:“她是我的人。”

    未曾想到唐时如此直白,徐学曜一怔。

    唐时诚恳道:“曜叔,劳烦您了。”

    ……

    唐时拿着邀请函走出莫特酒庄的时候满面春风,步履轻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拿了几百亿的支票。

    徐学曜送他走的时候还笑话他:“这就走了,酒都不喝了?”

    唐时摆摆手:“我开车来的。”

    徐学曜看破不说破,笑意更甚,喝了酒还愁找不到人替他开车吗?不过是归心似箭罢了。

    徐学曜:“我托你办的事别忘了。还有,等事情告一段落,带你那位心上人过来叔这,叔给你们备上庄里最好的酒。”

    唐时信誓旦旦:“您放心,我一会回去就去帮您找人。”

    只是,当唐时满怀期待地推开家里的大门时,发现屋内一片黑暗,暖气没有开,室内甚至比室外还阴凉了几分。

    玄关的鞋柜上整齐地放了一双女式拖鞋,昨晚这双拖鞋还穿在纪初的小脚上,衬得她肤色雪白。

    而属于纪初自己的鞋子已经不见了。

    她走了。

    和好如初卡的时限只有一天。

    唐时颓丧地坐到地上,原来一天这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