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重度迷恋是病,得治! >第15章 第15章
    灯花下,苏胭冷睇着回复丹,通体呈暖黄,光滑的表面镌刻着雷纹痕迹。

    此丹形成时,引来了天地雷劫。

    她左眼是心动,险些要屈从唾手可得的十万灵石。右眼是戒备,事出反常必有妖,别人肯出十万灵石,说明图谋的价值定然在十万灵石之上。

    纠结、心动、纠结、心动。

    韩展言担忧自家门主又犯毛病,扇面半掩唇,低声提醒:“门主,无功不受禄,此礼太重。”

    韩展言眼底已有点点警惕,来自谢家的拉拢——是想要苕月门为谢家效力?

    苏胭虚虚握住丹药,对笑面虎似的谢琅道:“看来你是一个传话者,我直接去找谢和璧。”问他,究竟要做什么?

    谢琅乐见其成,只有双方谈谈,才能谈后续合作。

    谢琅避开身子,把大门让出:“门主请。”

    苏胭流星般走出,青色衣袍走动间如刮起来的旋风,她长了一副迷惑人的容貌,没一个五官没带着仙气儿,眼中沉着悠悠水莲,沉静时如丁香仙子。走动时,周身都是自信、自我的风度。

    走廊分左右两侧,分别有十间。

    苏胭走出门外,堪堪止住脚步,她压根不知道谢和璧住哪儿。

    苏胭更觉拳头硬,正常人如她,再怎么也不会对乍见几面的修士如此上心,她连谢和璧房间都找不到,谢和璧却像把她研究了十年。

    苏胭神色莫测起来,她问谢琅:“你们住哪儿?”

    谢琅:……感情你连我们住哪儿都不知道?

    谢琅好脾气指了两个房间:“东边紧挨着的两个。”

    那两个房间都靠窗,离飞舟内的聚灵阵也近,方便吸纳天地灵力。其中最靠东的房间离聚灵阵没另一间近,但……

    苏胭侧头:“谢和璧住最东边的那间,对不对?”

    谢琅眼睛一亮:“门主猜得真准。”

    苏胭无声无息地捏紧魔刀,知道她为什么知道吗?因为靠东的房间,离她的房间挨得要更近。

    苏胭有一种野蛮生长的直觉,这种直觉多次助她化险为夷。眼下,她瞧着距离极近的房间,心中升起警觉。诚然,谢和璧住这里的确也醉心修炼,除开论道那次,他连门都没出过,与飞舟众人疏离到了极点。

    但,他都冷淡疏离到这种程度了,却连修炼都要隐约和她靠近??

    更离谱了。

    苏胭大步而前,如单刀赴会。

    苕月门弟子们也想跟上去,谢琅朝他们摇了摇手指:“诸位稍待,族兄是谢家在万道仙府的话事人,苏门主是贵门门主,他们有些要紧事谈,我们暂时不便插手。”

    韩展言同样寸步不让,笑意不达眼底:“我们就在此地等。”

    ……

    苏胭叩响大门,雕花门窗透着古韵,木香悠悠。薄薄的窗纸上传来幽幽凉意。

    谢和璧是冰系剑道,引动的天地灵力也是如此,天地灵力中水灵力本可至柔、又能至刚,谢和璧将漫天柔和的水灵力转化为凛冽寒冰,如他出剑,剑锋剖开皮肉,流畅如水,直到坚冰冻住敌人的肌理伤口,才知什么叫水火无情、回天乏术。

    房门打开,是谢和璧。

    谢和璧神貌清湛,身上还有未消散的寒冰灵气,悠悠的碎冰白雾从他肩上雪衣散开。

    他凝视苏胭,苏胭此时紧握着刀,又是半夜敲门来的不速之客。

    照理,谢和璧应该问一句有何要事,再判断是否让她进去。

    但他没有,谢和璧凝视她一会儿,礼貌移开目光,仅仅是侧开身子,替苏胭完全打开门:“苏姑娘,请进。”

    这是连一点客套虚伪流程都没有。

    苏胭:……

    她觉得离谱,抬眸:“你不问我来这里做什么?”

    说不定她今夜来,是忍不住要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谢和璧神色不变,湛然如秋水长空:“苏姑娘来此必有要事,在下荣幸之至。”

    谢和璧并不喜欢别人投射而来的目光,询问此刻握紧长刀的苏胭,“苏姑娘是否介意在下关门?”

    他虽仍然神色冰冷,但这态度礼貌、体贴,可谓是面面俱到,连苏胭有可能的担忧都被考虑到。这位向来疏离冷淡的剑主,可从未如此替人着想过。

    但就是太体贴了,完全超过二人该有的交情。

    苏胭脸色有短暂扭曲:“没事,你关门。”

    谢和璧顿了一下,将大门关上:“我房间温度稍低,苏姑娘是火灵根,可能并不喜好低温,若是不嫌,我有一件衣服上蕴控温阵,并未穿过,苏姑娘可——”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刀过来了。

    魔刀威势赫赫,卷着魔煞之气从谢和璧身旁划过,谢和璧脚步不动,只侧开脸颊。只差一点,那张如神如玉的脸,就要挂上一丝朱红的血线。

    谢和璧只守不攻:“苏姑娘,是否有误会?”

    苏胭这几日的毛骨悚然都堆积到一种程度,反手持刀:“误会?我问你,你对别人也是这样的态度?”

    谢和璧双眸沉黑清冷,如洁净的夜幕:“并未。”

    这句话倒是不假,谢和璧就像传说中的人物,连苏胭远在南宁州,都能听到有关这位剑主的性情。他高不可攀、孤寒胜雪,在有关他的种种传言里,从无一句是他平易近人。

    苏胭再问:“你我认识了多久?”

    “一日。”谢和璧回答。

    “你还清楚,那你是真找揍啊。”苏胭道,她的魔刀从四面八方飘出红影,封住谢和璧其余退路。听说谢和璧差一步九转元婴,如今是金丹,但这又如何?

    他盛名之下,自己和他打,输了不亏,出一口恶气。赢了则更快活。

    唯一的缺点是,谢和璧并不出剑。

    他既然如此托大,苏胭很快把他逼至角落,魔刀正对着他凸起的喉结,他雪色外袍里,是同色的里衣交叠。

    谢和璧任苏胭的刀悬在他喉边,生杀全不能使他在意。

    苏胭道:“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一次见面,要和我成婚。第二次见面,一掷万金。对了,第一次见面你是认错人,所以,还有个受害者姓陆?”

    谢和璧目染清辉,闻言道:“并未。”他清冷的嗓音解释了那场乌龙。

    没有其余受害者,让苏胭心中火气稍消,仍道:“继续解释其他。”

    雪衣似云,乌发若瀑,谢和璧宛如雪神,他一瞬不瞬凝望苏胭,坦荡如空:“我的确有些猖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