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漫画男主成了我男朋友(双穿书) >第15章 浮生若梦【男主视角】
    沈覆是三院神经内科的医生,七月十六日,他下手术已接近凌晨,长时间低头导致颈椎负荷加重,他抬手按住后颈,转了几圈脖子。

    在科室里睡不好,他忍着疲惫开车回家。

    在劫难逃?suv车主也许是醉驾,也许是觉得夜深车少,总之是转弯时失去控制,朝着他飞驰而来,事故发生的瞬间,他已经做了所有来得及的措施,车子在路面急刹发出刺耳的尖叫,安全气囊弹出时,沈覆还是陷入了昏迷。

    再睁眼时,身旁有人叫他“沈延初”,有人叫“沈侍卫”,他忍不住笑,初中毕业以后,就没做过这么离谱的梦了吧?连个正经朝代都算不上,身在京城,却鲜少有人提起皇帝妃子、宫殿庙宇。这里的人们,似乎都很富足安乐。

    他被一个叫许寒州的男人拽去了黎府。沈覆莫名其妙地与两个长辈交谈一番,他们的女儿姗姗来迟,叫黎羽棠,很好听的名字,人长得也与名字极其相称,这位女同志跟他互相看了对方几秒,他没什么想法,黎羽棠的眼睛里却充斥了很多情绪,反正没有一个是他能理解的。

    直到对面的人说了一句“哥哥好帅啊”,沈覆无语了,不是说梦都是人的潜意识吗?这么自恋的梦他是怎么做出来的?况且一般情况下,梦里出现的人大多都很模糊,经常混搭,比如,在小学校园里,听着初中老师讲课,抬头一看周围人都是高中同学。

    所以这场梦虽然奇怪,但沈覆也必须承认,它色彩繁杂,人物丰富,情节也流畅自然,当得起一句梦境王者。难不成是车祸的时候,哪根脑神经罢工、跳槽、另谋高就了?

    没等他细想,其中一个长辈口中的“成亲”让他大惊失色,勉强维持表面的云淡风轻,他试图从黎羽棠那里找到答案,结果该女士又是瞪眼瘪嘴又是微微点头,这是让他先答应着?

    他只好妥协,随便甩个没听清的借口糊弄过去。

    那天是正月十五,他的生日。

    他忍不住问黎羽棠,喜欢我吗你就非跟我结婚?结果人家说对他是母爱,他立马哑火了。

    沈覆走在街上,看什么都没味儿,糖藕蜜饯再甜,也拦不住他心里滋儿滋儿往外冒的无名火。

    黎羽棠这人有够邪门儿的。

    平时瞧着一副能给你掏心掏肺的俏皮模样,动真格时倒是怂了。朝你笑得那叫一个甜,星星月亮都不及她眼睛亮,说出话来却能把人气死。

    他无奈也无语,更没辙。

    只能安慰自己这是梦,梦里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奇怪。

    可当黎羽棠在长宁街珍重至极地对他说“生辰快乐”的时候,震惊和动容,平分秋色。是巧合吗?就算是如此荒唐的梦境,也有人记得。沈覆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醒来的那一天了。

    他第一次怀疑自己不是在做梦,是繁花岭小河边,上一秒黎羽棠攥着他的手腕伸到水桶里降温,下一秒他就坠入无边黑暗。

    那些现实里昏迷的人们,大脑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呢,是一个接一个的梦,还是云雾缭绕的混沌,醒来会记得吗。

    沈覆再次回到那一方天地时,心中暗骂,这梦还他妈是个连续剧?一般情况下,当你知道自己在做梦时,你离清醒也不远了。

    可他为什么困在这里,好梦不醒?沈覆望见了跟他同样迷茫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总是直白锋利,明媚风光,此时却像雨打芭蕉般颓丧。

    到处都是看着他们的眼睛,只有他们看向了彼此。

    任由周围的人揶揄打趣,他直直地盯着黎羽棠,因为他发觉,所有人都清楚,只有他们不明就里。那也是他第一次对她的身份产生了质疑。

    所以在背醉酒的她回家之前,在对方千方百计地试探他的身份却体贴地不曾一针见血之前,其实他早早就对她有了好奇之外的情绪。

    只是他自己没发现罢了,或许发现了也不敢去承认,那么多年泥沼里挣扎,为了逃离酗酒家暴的父亲、只会隐忍妥协甚至要拽着他一起过人间炼狱般生活的母亲,沈覆学习、工作,步步紧逼着自己拼了命地往前跑,哪里会留下喜欢个什么人的时间和心力?或者说,资格?

    做梦变大侠好说,变大款好说,就是变了性别都不足为奇,待沈覆从与许寒州的日常交流中渐渐拼凑了更多关于“沈延初”的信息后,他终于明白,故事一早就写好了,他变成了一个无论外表还是性格都与自己极其相似、身处另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人武功高强但低调,家财万贯却不外露,知道他是长宁街少东家的人少之又少。

    那个人与一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有婚约,大小姐本人虽然胆大任性不服管教,却极其洒脱飒爽,立誓要做有名有姓的女画师。

    其实一开始他跟黎羽棠习惯性地保持距离,对此人满嘴跑火车的撩拨不为所动,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特么的不是沈延初!对方把他当未婚夫无可非议,但他要真跟人家有正经对象的姑娘你来我往,不成男小三了?

    操。沈覆自认自己不算正人君子,不过这事儿有悖原则,他干不出来。

    所以那次怀疑黎羽棠也是穿越的之后,他极力寻找更多的证据减轻内心的道德谴责。

    沈覆开始学她,她敢说他就敢听,偶尔再回两句模棱两可暧昧不清的话,谁听谁迷糊。至于最初的刻意为之,什么时候变成了下意识的关注,他自己都不知道。

    花满茶楼里有心地路过,听见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觉得好笑,怕她在父母那里碰壁,转头就去了黎府。

    盯着那间铺子的人不少,个个虎视眈眈,手段未必干净,他去找李叔,让这位明面上的东家出马,替她挡了许多潜在的危险。

    那日沈覆回到许家,将他自己对感情的态度直白地摊开给许父看,当时心里一闪而过、笑靥如花的那张脸,也是她。

    也许黎羽棠自己都不知道,她无心的动作、时不时冒出的一句自言自语,多一个,沈覆的肯定就多一分。

    黎羽棠放下双手时总是下意识揣兜,摸索半天。

    她拿画笔时会转,她会用手比成枪的样子跟姜禾说“啪!”,然后再吹一吹食指。

    她会在发呆想事情时假装面前有个键盘,手指修长灵活,噼里啪啦地敲桌面。

    更多的是,“靠”,“omg”,“牛哇”,“无语了我”······

    她比他坦荡太多,从来不藏着掖着,只因未曾肖想过,会有人落得跟她相同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