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病弱世子的锦鲤娇妻福运满满 >第九十二章 新药名叫火药
    “快开门!”

    “开门,开门…”

    “……”

    沈清凌大口喘着粗气,拼命拍打着各家各户的大门,连躲藏在隐蔽之处的流民也不放过,他的一颗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痛得难以呼吸。

    没有人回应他。

    流民一把将他推倒,蓦然的瞪着他,“你干什么?要死啊……”

    沈清凌跌倒在地,浑身被汗水浸湿,身后是惨烈的打杀声,城要破,家不在!

    而面前的却是冷血的百姓,从小到大都未经历过如此挫败的沈清凌,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援的绝望。

    他倏地仰天长啸起来,似疯魔了一般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喝一声,“武威的儿郎!你们这群缩头乌龟,你们以为躲在家中便一切无忧了?你们以为城门破了,你们还能待在家中,城墙上的守卫守不住被杀了,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你们!与其都是死,为何不愿搏一搏?你死了,你的家人就活了!你们!你们!!!”

    沈清凌心痛到眼眶通红,惨白的脸色在月色下更是难看,像是吊着一口气,随时都能一脚踏进鬼门关。

    偏他还那样屹立不倒,就算是吊着一口气也要将武威躲起来的百姓给骂醒!

    周围静得可怕,城墙之上的守卫倒下了又爬起…

    就是死也要带走一个敌人。

    空气里弥漫着作呕的血腥味。

    终于有第一个人开了门,是个杀猪的屠夫,他操着浓重的武威口音喊了句,“欸,我能做什么?”

    沈清凌悲绝的双目灼烈,如夜色里蛰伏已久的野兽,他愣怔了下,“……能能搬石头么?匈奴人不断地在爬梯子上城墙,咱们没有兵器,搬石头砸总是可以的。”

    “好!我知道哪里有石头,这儿有座石坊。”

    “孩子他爹。”那男人迈出了一步,身后便有妇孺喊他,眼睛里含了泪花。

    男人朝着妇孺看了几眼,就阔步迈了出去。

    “等等,朝哥,算我一个。”另一个男人也加入进来了。

    “还有我。”

    “还有我…”

    “我……”

    “……”

    沈清凌就一白面书生,当真没忍住,眼圈突然就红了,泪水瞬间挂了满脸,模样狼狈又难看,吸着鼻头说:“走走走,刻不容缓,去石坊。”

    …

    “县令,这是要顶不住了!”

    “顶不住也给我顶着!”江余淮被逼得额间青筋凸起,双眸狠狠地盯着不断上涌的匈奴人,“兄弟们,今日若是战死,来年我与兄弟们在忌日之上喝酒!”

    今日城要破了,他们做了俘虏,新帝降罪他们守城不利到时不死也是治罪。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就是死也死得其所!

    江余淮已是报上了赴死的决心,更是杀红了眼,鲜血浸染了他一脸,如地狱而来的鬼魅。

    “江县令!江县令,我们来帮你了!”

    突然身后传来沈清凌的叫喊声。

    江余淮浑身一怔,朝着沈清凌看去,便见他身后青壮们搬着巨石上了城墙,足有百来个青壮,再朝城里看去,便见身后的妇孺们亦是在搬石头,在城门之后又架起一道护墙。

    城墙破了又何妨,城内还有石墙!

    江余淮眉心紧蹙,心脏如被扔进了油锅里在煎,脑袋一片空白。

    沈清凌快步走来,拍拍江余淮的肩膀,“江县令,干什么呢?傻了?”

    江余淮猛然回过神来,狠狠瞪了眼‘临阵脱逃’的沈清凌,一掌拍过去,差点将沈清凌的肩膀给拍塌了,兴奋喊道:“你才傻了,快快,快来,从这儿扔下去!”

    这场突袭有了城中青壮的加入,守卫们的压力顿时减轻。

    江余淮他们以站在城墙之上的优势,大大小小的砸下石块,匈奴人到底是没将城门攻下,在临近天亮之时撤出了武威。

    江余淮猛地呼出一口浊气,立即下令底下人检修城门,对战死家属逐一安抚。

    整个武威被战乱后的低迷笼罩,每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一层愁容和迷茫,谁也不知道匈奴人会不会再来,也不知道他们能扛到什么时候…

    …

    …

    俞诚安一路回到坞堡,第一件事就是面见温情。

    …

    …

    “什么!武威现下如何?”温情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紧张地看向俞诚安。

    俞诚安说:“夫人放心,昨日江余淮带着武威百姓算是顶了下来,本来武威百姓全都躲在家中闭门不出,你可知百姓是谁召集的?”

    “……谁?”

    “沈清凌,”俞诚安说到这儿满脸惊喜,“真是没想到,这沈清凌长得那般瘦弱,倒是个有担当的,竟然连夜召集百姓抗匈奴。”

    “真的啊?”温情也惊讶了下,想起之前两人的相处,唇角轻轻一勾,刚开始还担忧沈清凌品行如何,怕闺蜜吃亏,现下倒是可以放一百个心。

    沈清凌这小身板里藏着一颗坚强的心!

    “只不过匈奴人虽暂退,但武威也是险胜,怕也是人心惶惶。”

    温情听后,微一凝眉,若是武威破了,那必定压近潘禾,到时候潘禾顶不住,那就是打到家门口了。萧庭深把守着边境,怕是实在抽不开身再派兵力前往长河附近,而新帝远在北凉,扣着郡公,手再长也伸不到这儿来!

    温情想了想,说道:“俞别驾可有何想法。”

    俞诚安忙道:“夫人,之前世子暗中训练农兵,此刻正巧派上用场,我带上五千农兵前往武威增援。”

    “好!你带五千农兵去后,若是匈奴人不来,便着手修建堤坝。”

    俞诚安微微一愣,“修建堤坝?”

    温情略一沉吟,“是。庭深留沈清凌在武威,实则便是为了收揽流民,开垦荒田,咱们坞堡的一系列照搬至武威,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修建堤坝。夏季多水,长河那边地势又低,只靠开垦荒田就怕遇上洪涝,到时照样留不住流民,所以修建堤坝是势在必行之事。”

    俞诚安没想到世子和夫人想得如此深远,顿觉身上胆子又重了一些,连忙作揖道:“是,此事夫人放心,我这便前去整队。”

    “好。”

    俞诚安阔步正要离去,却生生停住了脚步,他自怀中抽出一封信递给温情,“哦,夫人,差点忘了,世子的信。”

    温情双眸亮了亮,从俞诚安手中接过,哦了一声。

    俞诚安未再逗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