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之后，他起身出去，朝旁边的顾衍之也示意了一下。
见到两个人走出去的背影，嘴角自嘲的扯了下。
门外，院子里。
许泽远面色严肃，盯着面前混不吝的人：“怎么回事？”
顾衍之笑：“老头儿，你怎么回事？”
许泽远眉头揪在一块儿：“那姑娘的身体......”
他似犹豫了下，因为这种事毕竟属于个人隐私，但是既然这臭小子把人给待这儿让他看了，肯定两人关系并不寻常。
“那姑娘之前流过孩子。”
“...我知道。”他眼神暗下来，“是我的。”
许泽远这下又看他一眼，多少松了下来，但眼神里也不无责备：“你这臭小子，干什么混账事？这么多年就打算这么耗着？”
孩子是几年前流的，这小子多少年前就跟人在一起了。
许泽远并不知道他已婚的事，自从退休后，他就再不过问外面的事了。
何况商圈那些联姻什么的，更是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不过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这位忘年交，个人生活这么复杂，结了离离了结的，估计都要气吐血了。
“之前干了些混账事，这不现在在弥补么！您就说，我女朋友现在这状态，怀上的几率还有多大！”
顾衍之说着，摸了根烟出来，也没点，咬到嘴里又拿下来。
许泽远：“想让人姑娘给你生孩子，也不顾忌着点，抽烟杀精你不知道？”
“知道！”顾衍之苦笑了下：“这不是没点么！”
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克制了，除非实在忍不住，拿一根出来过个瘾。
“这中药得慢慢调，可能几个月，可能几年！”说着，许泽远又瞪他一眼：“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是时候要孩子了？怎么，担心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行？”
顾衍之按眉：“孩子我倒是无所谓，我只要......”
想到什么，顾衍之噤了声。
余光里看到秦桑出来，正沿着屋子往后院转，“药您给我开，只要她身体好起来，您以后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想办法给您摘下来！”
许泽远笑骂：“滚！我信你个鬼！”
秦桑出来透气。
后院正对小山，里面种了很多植物。
有些开了花，有些就是光秃秃的，奇形怪状，说不上多好看。
“这些都是那老头搞的药材，他的命根子！”他开玩笑似的：“你可得小心着点，别给他踩了，回头把你扣这儿！”
明知道他话里的玩笑成分多，秦桑还是小心了起来，站着不动了。
他笑意漫出来，走过来，搂过她纤细的腰身，似安抚般的：“不用担心，这老头嘴上损了点，本事没得说。”
“我没担心。”她说：“许老也没跟我说什么。”
“那就好。”
他陪她站了会儿。
问她。
“等会想直接回去，还是留在这里吃个便饭？”
秦桑嘴唇动了动，偏头看他：“许老，给你吃吗？”
很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偏偏她说的时候一本正经的，甚至有些严肃。
顾衍之一下子笑了出来，他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桑桑，你早该这样的。”
秦桑尴尬地别开眼，为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且怪异的举动。
许泽远到底还是嘴巴比心软，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烧了。
有些是村民硬塞过来的鸭肉鹅肉，风干的牛肉，还有一些是城里都买不到的稀罕的蔬菜。
秦桑很喜欢吃那一盘素炒的野生荠菜，一个人吃了小半盘。
旁边两个人在聊天，她也插不进去，主要是不想插，所以一个人吃的很专心。
回去的时候在车上。
路过一个小镇的集市。
秦桑记得来的时候没走这条路，很好奇他怎么往这儿开了，但也没问。
就见他把车停在了比较宽敞的一边，然后牵着她手下车。
路两旁全是当地村民摆的摊，卖什么的都有。
这么嘈杂的人群，和混乱的街道，跟身边这个人几乎是格格不入的。
他带着她穿过拥挤的人群，最后在一个小摊前停下。
秦桑看到面前一个老太太，蹲坐在地上，面前放了个蛇皮袋，袋子上放了几种蔬菜。
其中就有她之前吃过的野生荠菜。
秦桑愣了下。
看到他蹲下身去，跟老太太交流什么。
老太太不会说普通话，两个人交流起来有些费劲。
在经过了长达十分钟的沟通下，顾衍之，将她摊前所有的荠菜都买下了。
付了两百块钱，对方明显是嫌多，要给他找，但顾衍之摆了下手，然后带着她走了。
“你......”她想说点什么，毕竟这么明显是给她买的。
“买这么多，吃不完吧。”话到嘴边，她换了一个问题。
“慢慢吃。”他扯了下唇：“你不是喜欢？”
......
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
秦桑从小生活在顾家，跟外面的烟火气基本上沾不上什么关系，现在走在这里，让她恍惚一下子有种回到了渠林镇的感觉。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沉默，顾衍之问她：“这里是乱了点，我们现在就回去。”
秦桑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到我之前……”
“之前怎么？”
她消失的那一年多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她都没对他透露过。
“之前一直想来这样的地方养老。”
顾衍之替她拢了下长发，笑说，“也不是不可以。”
“去乡野渡假到农家乐吃饭，这些我们平时就可以。”
秦桑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奇怪，只觉得这样的谈话不应该继续下去。
“回去吧。”三个小时的车程，“到家很晚了。”
路上下起了暴雨。
道路泥泞，再加上视线模糊，车子根本开不快，跟蜗牛似的在路上爬。
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天空被五光十色的夜景渲染的呈现一种漂亮的墨蓝色。
秦桑淋了点雨，再加上姨妈真来了有点痛，洗完澡就趴在床上睡觉了。
睡的迷迷糊糊间，感受到旁边的位置下榻了些，然后一个有些凉意的身子靠过来，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