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暗了下去,小树林里只偶尔透进一丝远处的灯火,传来一两声犬吠。

    心上人柔软得像花瓣一样的唇,贴着他的。

    在无数个不可控制的梦境里,早已有过这样的时刻,但梦里的朦胧感,却是远远比不上现今的清晰与真切的。

    谭今贺僵得似木头桩子,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阵缓缓地磨,和轻轻地咬。

    “轰”地一下,谭今贺的全身便像是过电了一样,又麻又痒。

    他的脑子在叫嚣着:快咬回去!

    脑子这样想着,身体却还是一动不动,握紧的拳头硬得跟秤砣一样,仿佛积攒着身体全部的压力和冲动。

    此刻的谭今贺,如一个木偶人般,被心爱的姑娘随意摆弄着。

    她微微用力,紧闭的牙关就被开启。

    馥郁的芬芳肆意地钻了进去,调皮地探索着,勾连缠绕。

    他的脖子挂上了两只手臂,娇软的身躯也在向他靠得越来越近。胸腔胀得快爆炸!脑子胀得快爆炸!每一寸肌肉更是胀得快爆炸!

    冒烟的喉咙提醒着谭今贺,他极度渴望着能有一股清泉解了他的干涩。

    可是上哪去找这解渴的泉水呢?

    很快,谭今贺便反应过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谭今贺如婴儿进食般,本能地吞咽起来,大力而凶狠。

    滑嫩的调皮顿时被桎梏住,汩汩的清泉绵延不绝地进到他的嘴里。

    好甜。

    好美。

    谭今贺的手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揽住了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往前一推,用力地将人抵到了一棵树上。

    其中一只手隔在了树和背的中间,所以宋子瑶倒是没觉得疼,但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让她的口中溢出了一声惊叫。

    那声惊叫又被堵着无法完全释放,最终便成了从鼻腔滑出的一丝娇哼。

    暧昧极了。

    谭今贺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儿整个吞下去。

    在这个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极度放肆。

    最终,还是宋子瑶受不了了,抬起手使劲捶他。

    谭今贺最后狠狠地吸了两口,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迷茫地问道:“怎么了?”

    沙哑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宋子瑶用食指轻揩嘴角,然后瞪了一眼谭今贺,“又痛又麻!你当我是什么吃食了吗?你看,肯定都破皮了!”

    谭今贺并看不见宋子瑶的动作,但从她含糊的说话声就能猜到,她正控诉地张着嘴巴,给他看被他当成吃食的东西。

    谭今贺忍了又忍,才没有继续,只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谭今贺的莽,让宋子瑶的嘴巴整个都是木的,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肿了。

    并且,他刚刚的凶狠样,让她有种久违的心慌和害怕。

    他是野兽,而她是落入陷阱的小白兔,等着被拆吃入腹。

    这是上辈子的谭今贺在情动时带给她的感觉。

    年轻几十岁的谭今贺,又多了一种青涩的本能的侵略感。

    谭今贺问道:“还疼吗?”

    宋子瑶娇娇地“嗯”了一声。

    谭今贺立马又开始轻啄着她的嘴角。

    两人之间多了一股先前没有的亲昵。

    月亮从乌云中露出脸来,清辉洒满大地。

    宋子瑶意识到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便要回去。

    谭今贺不舍地抱了好一会,才放她走。

    -

    谭今贺是飘着回家的。

    他的脑子还不断回味着刚刚的事,且还自动地出现了一些刚刚并没有出现过的画面。

    当意识到脑子不受自己控制时,谭今贺才用力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一点。

    甩甩脑袋,推开自家的院门。

    家里的人都睡了,只有周开莲披着衣服起来看了看,问他这么晚上哪去了。

    好在谭今贺早有准备,糊弄过去了。

    谁知周开莲却突然指着他的脸惊叫道:“怎么流血了?”

    谭今贺伸手一摸,果真流鼻血了。

    难怪他忽然觉得鼻子一痒呢。

    谭今贺胡乱地擦了擦,道:“没事。”

    周开莲去屋里拿出盆,舀了凉水,将谭今贺抓过来使劲按下,用凉水给他拍着后颈。

    谭今贺挣扎道:“我自己来。”

    周开莲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背上,喝道:“别动,你自己咋能拍后颈?!”

    等到鼻血止住,周开莲又兑了些热水,让谭今贺自己将脸上的血洗干净。

    看着谭今贺收拾立正了,周开莲才重新回屋睡觉去。

    只不过脑子却还在琢磨着,家里好像还有点绿豆和莲子,明儿熬了汤给谭今贺清清火。

    这大冬天的,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夜深,人静。

    连一丝虫鸣都无。

    只有谭今贺,跟烙饼似的,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黑乎乎的夜晚。

    想先前在小树林的甜蜜缠绵。

    想着想着,就不可控制地起了变化。

    真难熬。

    谭今贺悄悄起来洗了个冷水澡。

    终于好了些。

    起码可以入睡了。

    可睡着后,更难受了。

    不过梦里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用忍了。

    整个晚上,他都像是身处在天堂般快活。

    第二天早上醒来,都还闭了会眼睛,想将梦续上。

    可惜失败了。

    谭今贺愣愣地看着房梁。

    忽然,一阵凉意传来。

    谭今贺皱着眉啧了一声,赶忙起身换了条裤子。

    他鬼鬼祟祟地去外面接了盆水进来,蹲在地上洗起裤子来。

    谁知他正洗得起劲呢,门被一把推开。

    谭学松刚起,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进来了,问:“四叔你今天还去县里吗?能不能带上我一块玩?”

    该死的,忘把门锁上了!

    谭今贺侧了侧身,挡住自己的动作,道:“不行。”

    谭学松走过来,撒娇道:“求你了四叔,你就带着我吧,不然我妈又得让我......”

    谭学松一顿,转了话头,“四叔你干嘛呢?”

    谭今贺臊得慌,尽力用手遮挡住盆里的裤子,喝道:“出去!”

    谭学松的瞌睡顿时就醒了,笑得贼兮兮地道:“洗裤子呢?没事,都是男人,我懂的!”

    谭今贺恼羞成怒了,“让你出去!”

    谭学松摆摆手,抬脚往外面走,一面走一面还欠揍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慢慢洗,我在外面给你把风!”

    说完,谭学松果真还把门给拉上了。

    谭今贺烦躁地将裤子一摔,水珠四溅。

    他是不是该喝点绿豆汤,降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