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了。”陶春妮一派轻松道:“王大哥说,为了感谢你为我解决工作的问题,我们邀请你跟你男人去国营饭店吃饭。”

    “哦对,把明明和学松也叫上。”

    宋子瑶道:“吃饭可以,不过就不用上饭店了吧,在家做就好了啊。”

    陶春妮平常吃饭都靠饭票,王一光补贴也有限,去饭店吃一顿要花的票证,两口子不定要攒多久呢。

    陶春妮道:“可是我租的房子不能做饭。”

    宋子瑶:“我家能做啊。”

    陶春妮不好意思道:“是我们请客,哪有去你家做饭的道理啊。”

    宋子瑶笑道:“厨房交给你们,我们不插手就是了。”

    最后好说歹说,陶春妮才略带羞愧地点了头。

    两口子来的时候,提着一大堆东西。

    鸡鸭鱼都全乎了。

    虽然也没少破费,不过总比在饭店好一些了,起码不用粮票。

    陶春妮和王一光打定了主意不让其他人插手,见谢明明想过去帮忙,索性把厨房门都给关上了。

    宋子瑶见状,对谢明明道:“算了,让他们忙活吧。”

    宋子瑶本想进屋歇歇,却被谭学松叫住,拉她打牌。

    “反正等吃饭也无聊,咱们斗会地主吧。”

    不用想,这个斗地主肯定是谭今贺教他的了。

    宋子瑶拒绝道:“我不玩,让你四叔陪你们玩吧。”

    谭学松忙道:“婶婶来玩吧,四叔我斗不过他!”

    宋子瑶:“......你确定你就能斗过我了?”

    谭学松嘿嘿笑,也不说话。

    宋子瑶气得一屁股坐下,豪迈道:“来!”

    谭今贺则站到了宋子瑶的身后。

    谭学松立马道:“四叔不许帮婶婶看牌!”

    谭今贺瞟他一眼,淡淡道:“我不说话。”

    谭学松怀疑地看了谭今贺一眼,脸上写着“你要说话算话”几个大字。

    谭今贺的确说话算话,站在宋子瑶身后一声没吭。

    尽管如此,几把牌后,谭学松还是哀嚎道:“你们果真是两口子啊,打牌的路数都这么像!”

    谢明明拍了拍谭学松的肩,安慰道:“没关系,输的不止你一个,还有我陪你呢。”

    谭学松:......废话,他俩把把都是小农民,输当然也一块输了。

    正当谭学松不服气地想再来时,陶春妮从厨房走出来了,走到宋子瑶的身边,对她低语了几句。

    宋子瑶有些纳闷,“我没有藏东西,是什么啊?我看看去。”

    说着,宋子瑶就起身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一个角落,放着一个陶缸,这个缸是用来装米的。

    陶春妮道:“我刚刚舀米的时候不小心撒了许多到缸后面,觉得浪费想捡起来,谁知挪开缸就发现了那包东西。”

    那是一个油纸包裹,外面用麻绳捆着。

    虽然在米缸后面发现这么一个包裹有些奇怪,但王一光和陶春妮还是不确定是不是宋子瑶故意放在那的。

    所以两人去喊宋子瑶的时候,都有些犹豫,想着是不是将东西放回原位,假装没看到算了。

    但瞥见油纸包上已经有了老鼠啃咬的痕迹,王一光便觉得还是去问一声得好。

    他们不打开看是什么东西就行了。

    不过看宋子瑶的神情,仿佛并不知道这个油纸包是啥。

    这个油纸包不是宋子瑶放的,那就是宋高飞或者冯诗慧放的。

    宋子瑶将油纸包拿回了房间。

    打开一看,就立马明白这是什么了。

    私房。

    里面最显眼的便是厚厚的一摞钞票,和两个金手镯。

    很明显,这是女人的私房。

    是冯诗慧的吧。

    而且大概率是在宋高飞瘫了之后,她被赶出这个门之前藏的。

    因为扔到米缸后面,是很仓促且不保险的举动。

    毕竟只要有人住,米缸是随时可能会被挪动的。

    不过按照当时的情况,这也应该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这一包东西虽然不算太多,但有饶均益看着,要随身带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宋子瑶冷笑,她把东西藏起来,难道还指望回来拿?

    谭今贺推门进来,宋子瑶跟他说了这事。

    谭今贺道:“她挺会攒啊,这些钞票得有个大几百吧。”

    钞票留着只会越来越不值钱,宋子瑶全部拿了出来,准备花掉。

    外面已经在叫吃饭了。

    其他的除了金手镯,还有零零碎碎一堆小东西,宋子瑶先没细看,随便塞进抽屉里,便跟谭今贺出去了。

    涉及到宋子瑶的家事,王一光和陶春妮都没问什么,两人就当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只有谭学松没眼色地在那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

    谢明明一根手指头戳到他的额头上,“你消停点吧,话怎么那么多?!”

    谭学松很委屈,“我就问了一句,怎么就话多了......”

    宋子瑶道:“没什么,就发了一笔横财。”

    谭学松还想追问,王一光便打断道:“今天的鱼很新鲜,买回来时都还活蹦乱跳的,你们快尝尝。”

    鱼是清蒸的,处理得挺好,腥气不重,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只有谢明明,刚吃进嘴里就起身往厕所跑去。

    接着,便传来了一阵阵的干呕。

    谭学松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宋子瑶也跟着过去,挤开谭学松,拍着谢明明的背。

    谢明明只是干呕,什么也没吐出来。

    半晌,她抬起了苍白的脸,哭丧着脸道:“对不起,鱼实在太腥了,我没忍住,影响大家吃饭了。”

    宋子瑶则若有所思道:“明明,你多久没来好事了?”

    谢明明想了想,突然惊了一跳,“妈呀,我都没注意,好像很久没来了。”

    谢明明在这方面不太细致,具体记不清多久没来了。

    宋子瑶道:“明天,我陪你去医院一趟。”

    谢明明不懂什么意思,惊慌道:“婶婶,我是不是得病了?”

    宋子瑶摇头,笑道:“放心,没得病。具体的,等明天到了医院有了结果再说。”

    一旁的谭学松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出去后,他的疑惑立马就解开了。

    因为生过孩子的陶春妮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道:“明明,你是不是怀上了?”

    谭学松嘴巴张得能放进一个鸡蛋,头缓缓地转向谢明明。

    谢明明也是一脸懵。

    第二天,宋子瑶陪着谢明明从医院出来。

    确定了。

    谢明明就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