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年!停下!”他大喊,拼尽全力张开双臂,拦住车头。
车夫猝不及防被吓到,急急拉住缰绳,停下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钱也年由于惯性往前一倾,坐定后他一掀开车帘,就见一脸狼狈的柴信,“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如此模样!”
“借我马车一用,去牛气冲天!”柴信冲着钱也年道。
钱也年也知肯定出事了,不敢耽搁,赶忙叫车夫往主街方向走。
路上柴信跟钱也年一五一十的说了他们三个人出了书院后遇见的事情,直把钱也年气得半死,“霹雳堂真是该死!”
他又一脸自责,若是当时他们几个书生跟着孟姐姐一起走,送他们回牛气冲天,便不会出此意外了。
“霹雳堂是镇上的地头蛇,咱们赶紧报官吧!”眼下孟姐姐和无情姐姐都被抓了,九王爷和霍将军又不在镇上,唯一能救他们的只有衙门了!
柴信摇了摇头,“先去牛气冲天,再上衙门!”
马车急急到了牛气冲天,柴信为了不让小莲担忧,拉住许昀涟,让他将玄一叫出来。
玄一是真的没想到,他就半日不在孟慈身边守着,就出事了!
此时他面色暗沉,问道:“你们可知霹雳堂在何处?”
几人皆摇头,他们只知道镇上有名的赢元坊和烟絮坊是霹雳堂开的,但实际上霹雳堂所处位置却无人知道,就连他们的老大是谁也不知道,神秘得很。
玄一皱眉,此事有点棘手,“先不要报官,此事我来解决。”
他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小莲和今露夜白,吩咐:“先照顾好她们。”
说完,他往窗外一跃,消失不见。
……
痛……
后脑勺好痛。
孟慈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黑得她以为自己瞎了。
适应了好一会,才渐渐能看清一点点光亮。
她刚想伸手摸一下自己发痛的后脑勺,就发现她的手脚皆被捆绑着,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脑海里闪过她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霹雳堂的人来寻仇!
她现在这样子,就是被霹雳堂的人抓了,那无情和柴信呢,可逃脱了?
孟慈挣扎的时候,头顶响起一道呜咽声,是女子的声音。
她心里一沉,试探叫了一声:“无情?”
无情嘴巴还被塞了块破布,无法说话,听见孟慈醒了,高兴得哼哼叫。
孟慈试图挪着身子起来,就见被五花大绑着的无情蹭了过来,嘴里塞着破布,眼睛里有泪珠滚着。
“无情!”幸而孟慈双手是捆在前面的,她两只手同时伸起,摘掉无情嘴里的破布。
无情呸了几声,就哽咽的喊道:“主母,你没事吧!”
刘大勇知道无情有武功,便给她捆绑得更紧,她从进来就一直在想办法解绳子,然而并没有解开。
好生气,以后小匕首一定不能离身!
孟慈安抚道:“没事,别怕!”
她用劲,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因为太快,脑子又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又要倒下去,幸好无情急急用自己的肩膀撑住她。
孟慈满脸担忧:“你受伤了?”
无情摇摇头,眼里泪花闪动,“我没事,主母,对不起,是无情连累了你!”
孟慈鼻子泛酸:“是我连累你才对,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抓起来。”
无情瘪嘴,“主子特地派我来好好保护主母的,可我没有做到……等回去我就以死谢罪!”
孟慈:……
“你个傻丫头,说什么死不死的!”孟慈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儿是霹雳堂?”
无情点了点头,“但是我不知道这儿在哪里。”主母昏迷被带了进来,而她则是一路被蒙着眼睛押进来的,她被蒙了眼睛,方向感就特别差,完全不知道被带往何处。
“主母,你别担心,估计这会儿柴信已经将此事告诉玄一了,玄一很快就会带暗夜阁的人过来救咱们!”
萧明慎将无情安排在孟慈身边保护她时,便同孟慈说过暗夜阁的事情。
“嗯。”孟慈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无情,还是在安慰自己。
此次霹雳堂来寻仇,必定是想要她们的命的。
而无情是被蒙着双眼进来的,足以证明霹雳堂的老大行事隐蔽,又十分谨慎,不想让人发现霹雳堂位在何处,那玄一和暗夜阁,可就没办法那么快来救他们了。
所以,如果想要活命,她们势必要自救。
可眼下,她和无情都受着伤,连解绳子都没办法,又如何脱逃!
正想到此处,门外忽然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只听木门“咯吱”一声响。
“老大,请!”是刘大勇的声音。
无情面色一沉,而孟慈也整个人僵住。
门打开,光亮的阳光照射进来,一威猛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前,他背对着光,孟慈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伸出修长的脚踏进小黑屋,清晰又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像是踏在她们俩人的心上。
等到立在她们面前,孟慈这才看清楚厉如火的长相,完全没想到带领霹雳堂无恶不作的人,竟是个长得英俊的男子。
他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左边眉尾一道狰狞的疤痕自上而下,比寻常男子显得更加有男人味。
他的身后跟着刘大勇,一进来便很是神气的对着孟慈和无情道:“臭娘们,睁大眼睛给我瞧仔细了,这是我们霹雳堂的老大,厉如火!今日你们死期到了!”
随后又转头对着厉如火狗腿子的笑,“老大,这右边的就是那个说要端了咱们霹雳堂的臭娘们!左边的是牛气冲天的东家!我打听了,是姓孟!”
厉如火一脚踹向刘大勇,“不是只让你抓一个吗?干什么要把牛气冲天的东家也抓过来!你还嫌你惹的事儿不够多是吧!”
刘大勇委屈的捂住肚子,“老大,她们俩是一家的。”
孟慈噗嗤一声笑。
这个霹雳堂的老大怎么有点搞笑?
厉如火听见孟慈笑,双眸微微一眯,犀利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