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奖励,还真没有。
莫世羽解释道:“童生只是基础考试,第一名是没有奖励的。”
“这样啊……”孟慈有点点失望,不过一想也是,科举考试中,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的第一名均有特称,而那些特称,便是包含了巨大的荣誉和待遇。
而童生第一名连特称都没有,上哪儿来的待遇呢!
吕映在榜前找了整整三遍,皆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儿,慌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完了,他竟然又没考上!
他爹娘还等着他带着好消息回家呢,若是这次又没考上,他爹肯定又要狠狠臭骂他一顿了。
他家境贫寒,全家砸锅卖铁供着他去云斋书院上学,就指望着他能考童生考秀才出人头地!
明明平日他在书院上课很努力很认真,连林夫子都夸他勤奋,可为何每年考童生,他都落榜呢!
他如今已经十八岁,在书院里头算是年龄大,还没考上童生的!同样年龄也是年年落榜的另一人,是钱也年。
可钱也年他是首富家的公子,纨绔子弟,平日只会吃喝玩乐,考上去也没关系,他又不愁没出路,与他吕映还是不一样的!
吕映又仔仔细细的查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痛苦的闭上眼睛,满脸愁容,许久才一个人恍恍惚惚的走出人群,想着该如何回家交代。
耳边有一道清脆的女声在说:“柴信,也年,这次都考中了,你们说,你们想要什么奖励!姐姐来实现!”
什么,柴信和钱也年都上榜了?
吕映双目圆瞪,他方才只顾着看自己的名字,心里又紧张,所以并未去关注同窗有谁上榜。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一年轻漂亮的妇人抱着个奶娃娃,身边围着好几个他的同窗书生,还有一个穿着劲装的女子,他们都眉开眼笑,好不快乐!
吕映定睛一看,这不是上次文人集会大放光彩的妇人吗?!把韩举人逼疯的那位!
他瞬间就对这妇人产生了厌恶感,人韩举人青年才子,满腹才学,竟被这无知妇人当场夺了面子,逼得人家变疯,如今韩举人都在天桥底下的桥洞里蹲着!
这妇人可真狠毒!
吕映气呼呼的就想扭头走,就听钱也年高声道:“柴信是第一名,我是最后一名,我都不好意思要奖励了。”
钱也年最后一名,吕映倒是没觉得什么,毕竟这后来几个月,钱也年在学堂上有变得比以往认真。
可柴信是第一名,吕映立刻转身去看榜首,便见那里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柴信!
这怎么可能!那柴信,据说也是家境贫寒出身,十五岁才来云斋书院上学,在此之前目不识丁,这第一次考童生试,怎么可能就考到第一名!
况且,他记得那童生考试第一日,这柴信足足举手去了十几次如厕!
上了十几次茅厕的考生,还能考第一名,他才不信!一定是柴信在茅厕里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大家快来看,这柴信,是作弊考的第一名!”
周围无数人听着声音,纷纷侧目,就连那些在找榜的人也诧异的转过身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以前童生放榜,只发生过人挤人挤到吵架打架的事儿,却未发生过当场有人指证作弊的事!
这可太令人震惊了!
方才还恭喜孟慈的人,一瞬间就窃窃私语,“不是吧,这考试还能作弊啊?”
“鬼知道啊,不是说考场里头有好多巡逻官差吗?若真的作弊的话,应该早就被抓起来赶出考场了。”
“是啊,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喂,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无情瞪圆了眼,叉着腰骂道。
这面生的书生,莫名其妙地就指着他们家柴信说作弊,实在可恶!
“无情姐姐,这是我们同学堂的人,吕映。”莫世羽忙解释,转头不满的看向吕映,“吕映,你这么说,到底几个意思?”
“是啊,吕映,我们同窗几年,柴信也是咱们学堂的人,你干什么说他第一名是作弊来的?”叶凌星拧着眉,“空口白牙诬陷人,可是要挨板子的!”
钱也年接道:“怕不是这次他又没上榜,所以不服气,就觉得别人能考第一名就是作弊的呗!”
这话一出,周遭一些是他们书院的书生,皆想起来在榜单上确实没见过吕映的名儿,便道:“吕映,你是第五次考童生了,没考上,可不能眼红人家柴信第一次考便考了第一名啊!”
“就是啊,叶凌星说的没错,诬陷人柴信,柴信是能将你告上衙门的!”
“我没有!”吕映双眼通红,大喊道,“他就是作弊了,我亲眼见到的!哦不,是所有考生都见到了!包括你,钱也年!”
“我?”钱也年手指着自己,满脸懵逼。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亲眼见到柴信作弊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莫世羽和叶凌星都一同将目光投向钱也年。
钱也年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柴信从被吕映指着骂作弊,就一直沉着脸。
他觉得此事过于荒唐,他一介遵纪守法的考生,在考场里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考试,哪儿来的作弊?
孟慈眉心紧锁,望向柴信,低声问:“此人与你在书院里有何过节?”
柴信摇头,“从未。”
他与吕映虽然是同个学堂的书生,但却从未真正认识过,所以说有没有过节,他觉得没有。
不认识的人,哪儿来的相处,又哪儿来的过节?
孟慈换了只手抱本来困得摇摇欲坠又被吕映大声吵醒的今露,“那他为何这样搞你?”
柴信再次摇头,看了眼要睡未睡一脸要哭的今露,觉得此事还是得好好解决,不能拖累孟慈姐姐。
他走了出来,板着脸,声音很严肃,“吕映,你说我作弊,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