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客人边问着的同时，还仔细观察着菜板上那切成两瓣的西瓜。
顾有粮见状，手起刀落，利索地切下一小块递了过去。
那人接过，细细查看了一番，试探着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瞬间跑向喉咙处，原本的干渴感顿时消失殆尽，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三五两下地将剩下的一点儿西瓜下了肚，然后问起了价格。
“三百文一斤。”顾有粮笑着道。
那人明显诧异了下，但想到吃下西瓜的舒服感觉，那句“这么贵”到底是没说出口，只道：“给我来一半吧。”
顾有粮应下后，称重，收银子一气呵成，最后还叮嘱道：“切开的西瓜最好是当日吃完，隔夜再吃，容易拉肚子。”
那人将他的叮嘱记在心上，提着西瓜兴高采烈地走了。
有第一个客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原本以为要中午十分才卖完的西瓜，在巳时过了一半时，全部卖了个干净。
顾有田抖了抖装着铜钱的框子，冲拿着菜板和菜刀过来的顾有粮笑道：“想到好卖，但也没想到这么好卖。”
顾有粮将菜板放在自家的铜钱框子上，回道：“今儿这一炮算是打响了，后面瓜多人也多，够咱们忙的哦。”
“忙点好，越忙才代表咱们钱赚得越多。”顾有地笑哈哈地说道。
到了铺子的后院，兄弟三人休息了好一阵，二丫手里捏着一张纸进来了。
打过招呼后，就听顾有粮问道：“忙坏了吧？”
二丫笑着回道：“还好，今儿还算轻松。”
顾有粮点点头，心道，一段时间不见，这丫头变化还挺大的，至少不跟往日那般害羞了。
闲聊了几句后，二丫将手里的纸递给了离她最近的顾有地，“今儿送货的人带来的两个西瓜，我给切开让客人们尝尝味道。
没想到尝过的人都找我预订了，这是我誊抄的订单。
因为我也不知道家里啥情况，就跟她们说的，三天内凑齐。”
顾有地打开后，顾有田和顾有粮也起身，走到他身后一起看了起来。
“统共六十三个。”顾有地看向身后的两人，“问题应该不大吧。”
顾有粮点点头，“明儿就能凑齐。”
说完看向二丫，“最近这三日，一百个内隔日便能提货，三日后可以增加到两百个。”
“好的，小叔，我记下了。”
——
皇宫
一身明黄的皇上刚翻看完最后一本册子，随身伺候的太监福安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皇上，这是祁王殿下命人送回来的。”
一脸疲倦的皇上眼底一抹笑意划过，整个人也精神了几分，“这回又是什么好东西？”
“听殿下遣来的人说，叫西瓜，是一种水果，清凉解暑。”
“拿上来，我尝尝。”
皇上用银签挑起一块吃进嘴里，顿时露出满意的神色，“小五这孩子，还真是从来都不曾让人失望啊。”
福安点头附和，“不仅如此，殿下还尤为孝顺呢，有点好东西都惦记着您跟皇后娘娘呢。”
这话倒是说到皇上的心坎上了，“皇后那边，可吃上了？”
“嗯。”皇上点点头，叹道，“这些年也是为难她了。”
也不待福安回答，便起身道：“走吧，去皇后宫里看看。”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儿？”皇后一脸兴致地问着刚刚进宫的大女儿，连手里的西瓜都顾不得了。
“样貌啥的，自然没得说，且不卑不亢的，讨喜着呢。”莹华公主凌千莹说着又觉得遗憾，“母后，你说打小就能耐的小五，怎么就搞不定个小姑娘呢？”
皇后一脸不在意的摆摆手，“搞不定可以慢慢来嘛，只要他能有中意的人不就行了。”
“谁有中意的人啊？”皇上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母女两连忙起身行礼。
却被皇上一把拦住了，“又没外人在，讲究那些虚的做什么？”
皇上坐下后，接过皇后递上的银签，挑起一块，继续刚才的问题，“谁有中意的人了？”
皇后笑道：“咱家小五啊，看上了一姑娘。”
皇上眸底一抹诧异划过，“真看上啦？”
“能确定是看上了。”皇后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那姑娘家门楣有点低。”
“门楣低没关系，往上提一提就好了嘛。”皇上毫不在意地道，“哪家的？”
皇后娘娘指了指盘子里的西瓜，“种西瓜这家的。”
皇上顿时明了，笑道：“偌大的京城，闲职还少吗？”
“父皇，母后我看这事儿还是问问小五的意见吧。”凌千莹笑看着两人，轻声提醒道。
“莹儿提醒的是。”皇上点点头，“那小子好不容易碰上个中意的人儿，别让咱们一插手，反倒生了波折。”
皇后也赞同地点头，“臣妾就代小五谢过皇上了。”
——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然在这个天下，权利地位最高的几人那里排上了号的顾初心，正搁家里画着图纸。
“心心，去城里住两天呗。”见她放下笔，凌千韧连忙凑了上去。
“有事没事的，我干嘛要去城里住两天？”顾初心扭动着有些泛酸的手腕，不解地问道。
“再过几天，就是乞巧节了，很热闹的。”凌千韧瞅着她的动作，很想拉过来给她揉上一揉。
“怎么个热闹法？”顾初心眉眼间一抹好奇划过。
“诗会，灯会以及一些小游戏，赢了都是有彩头的。”
“不是说乞巧节是少女乞巧技艺的日子吗？怎么又跟诗会灯会的扯上关系了？”
“的确是乞巧技艺的节日。”凌千韧细细解释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各大布庄和成衣铺子纷纷在这天推出了穿针等小游戏。
闺阁女子出门的机会本就偏少，难得有正大光明的出行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再后来各家公子哥儿也凑上了这份热闹。
慢慢的，就有了诗会和灯会等等。”
“到时再说咯。”顾初心说完，拿起刚刚画好的图纸吹了吹。
凌千韧撇了一眼她手里的图纸，说道：“盛祺然最近倒是赚了不少。”
“你俩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