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啥时候自说自话了？”凌千韧一本正经，外加理直气壮，“你刚刚难道不是在提醒我没送首饰给你？”
“……”
顾初心懒得和他争，随手打开桌上的木盒，指着里面的东西，“我是说我不要这……嗯？怎么是蜂蜡？”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凌千韧挑眉，“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穷酸到拿这么个盒子给你装首饰吧？”
“……怪我见识太浅，行了吧？”
顾初心收拾好木盒子，又取了茶红、水粉、橙红、浅紫等颜色出来。
没捣两下，便被凌千韧抢了过去，“怎么是紫色的？”
“紫色的口红也很漂亮的。”顾初心道，“但不是我们看到的纯紫色，也需要加入其他的色调来调和。”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调颜色？”
顾初心点点头，“哪几种颜色搭配可以得到什么颜色，我的资料里能够查到。但哪种比例配置出来更显自然，这就得挨着试才行了。”
“这可是个耗费时间的细致活儿了。”凌千韧感叹道。
“可不嘛。”顾初心说道，“好在作坊建成，至少也得一个月后了，所以时间上也不算太赶。”
说到这儿，顾初心又想起一事儿，“你的王府里有梳头丫鬟吧？”
“嗯。”凌千韧点头，心道，现在向母后讨个，以后就留在王府伺候她，这也不算是说谎吧？
“虽然我能找到各种发髻的梳法，可有些细节大姐还是没琢磨透，能不能让她过来帮大姐捋捋？”
“这难道是什么大事儿不成？还能不能？”凌千韧看向她，目光幽幽的。
“嘿嘿！”顾初心俏皮地笑了笑，“我还想要修眉刀。”
“有图纸的话，就画给我。”
“嗯。”
——
顾初心这边忙着研制胭脂口红等物，大丫忙着练习化妆术，作坊的事儿自然就交给顾有粮兄弟几人。
一会儿定砖头的，一会定木料的，一会巡逻工地的，忙得不可开交不说，人也黑了一圈。
舒韵看着还是有些心疼的，忍不住埋怨道：“你说你也是，那谁要给，你就接着呗，非得亲力亲为的，这是跟谁过不去呢？”
“我要知道他是那么个心思，这房子我指定不让冯师傅修。”顾有粮没好气地道。
“你快拉倒吧？”舒韵都不想搭理这会儿脑子明显不在线的男人了，“换了冯师傅，人就不会找别人了？就你有张良计，人家就不能有过桥梯了？”
“不是，舒韵，你啥意思？故意跟我找茬，是吧？”
舒韵双脚的鞋子一甩上了床，背对着他躺下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顾有粮坐到床边，双手扒拉她的肩膀，“是嫌弃我没本事，还是咋的？”
舒韵都无语死了，“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净跟我钻牛角尖，还问我什么意思？”
“哦？照你的意思，他俩的事儿，不对，啥他俩，就那小子，那啥…我就该默认了呗？”
“嘁！”顾有粮对她这话那是一脸的不屑，“就我闺女那样的，能眼瞎到找个给我气受的女婿回来？”
“嚯，原来你还知道哦。”舒韵没好气地道。
“不是，那小子给你好处了还是咋的？你怎么就处处跟我杠呢？”
舒韵叹了一口，缓缓道：“老顾啊，咱眼里只有咱闺女，忘了人小伙子也是父母手里的宝。抛开身份的事儿不谈，假如你有个儿子，被人姑娘家挑剔得跟个孙子似的，你知道了怎么想？心疼不？难受不？”
“话是这么说，可涉及我闺女，我管不了那么多。”顾有粮虽然还梗着脖子，但语气上明显软了两分。
“你呀，现在是在气头上，还说着气话呢。”舒韵说道，“昨天有贼来咱家偷西瓜，让暗卫给扔出去了。这让我想起一件事儿，咱们这态度，万一被传到皇帝耳朵里。那皇帝一生气，给道圣旨，让咱闺女就这么入王府，怎么办？那时候可别说妻了，妾恐怕都难。”
“诶呀！”顾有粮只觉脑门瓜突突直跳，“一天天的，这都叫啥事儿啊？”
“你也别着急上火的。”舒韵拍着他胳膊安慰道，“咱应该相信咱闺女。能不能嫁？值不值得嫁？她比我们有数，也能比我们处理得更好。”
等第二日，凌千韧又一次在大门口撞上顾有粮时，惊讶地发现，未来老丈人瞅见他虽然还是没那么开心，但不冲他“哼”了呀。
殊不知，他所谓的“未来老丈人”在瞅着他下意思地往后的那半步时，脑袋瓜子又开始突突地跳了。
他也没干啥啊？
怎么就能给怕成这样了呢？
——
顾初心的生辰并没有如预料中的那般和二丫以及三牛四牛一起过去。
主要她爹不愿意，“我就这么一个闺女，生辰还得搭着别人的过，委不委屈？去年忙着逃命没那条件，今年说什么也得好好过过。”
舒韵踹了他一脚，没好气地道：“我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吗？又没谁规定几个娃儿的生日非得要在一天过。”
顾有粮拍打着被她踹过的衣摆，“那我不实话实说，你还踹我呢。”
舒韵不搭理他，让车夫拉着去城里给四个娃挑选礼物去了。
于是，等到八月初六这日，顾初心一起床便换上了她娘给挑的一身鹅黄色的长裙。
大丫也一早过来给她梳头上妆，整得顾初心都无奈了，“就一个生辰而已，那么隆重做什么？”
“二丫那日也是这话。”大丫一边给她画眉，一边说道，“你乖乖坐着，我保准儿给你画得美美的。”
吃过早饭没多久，廖小雨以及柳银杏儿等人便拿着各自准备的礼物上了门。
舒韵拿了瓜子、糕点和水果出来，一群女孩子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