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重生太后她踹翻了全京城 >第十四章 梦中,痛楚
    无二皱紧又浓又黑的眉头,应了声,又道,“王爷,您歇一会儿!”

    刚说完,无三从门外进来,行了一礼,将手上的一封请帖递了过来,“王爷,镇远侯府半月后举办赏梅宴,特给王府送了请帖。”

    苏晏知扫了眼他手里的请帖,“放下吧。”

    无二还是皱着眉,道,“镇远侯府的赏梅宴,为何要请王爷?”

    无三将请帖放在一边的书桌上,又回来仔细看了看苏晏知头上的针和脸色,才轻声道,“镇远侯最近连连击退北疆突厥回纥,皇上高兴,特意吩咐了,让二皇子前去参加。”

    无二一听,便明白过来,冷笑一声,“这是打着皇上的名义,想叫王爷去给镇远侯府添光?就凭他赵廷栋也配……”

    赵廷栋,镇远侯名讳。

    “无二。”

    苏晏知淡凉开口,打断了无二的嘲讽,“暗桩可有消息?”

    无二鼻孔哼出一口粗气,缓了缓,道,“暗桩下午来信,称西北军统帅大帐中近日确有几个生面孔频繁出入,其中一个虽着大玥常服,可相貌瞧着却像是外族。我已回信命暗转仔细查探那几人身份。”

    苏晏知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食指处,那里套着一枚极细的银环,若是细瞧,还能隐约看见上头的繁复花纹。

    无二瞧见他这动作便知他又在谋算。

    忍了忍,还是说道,“王爷,西北军的事儿不着急,赵廷栋胆子再大还敢勾结外族不成?您还是先歇着吧!先解了毒,将身子养好才是要紧。”

    无三也在旁边点点头。

    苏晏知松开手指,看了眼两人,道,“下去吧。”

    “是。”

    两人从琴楼的二楼下来,看到李交凉在一边的小厨房里熬药膏,一起走了过去。

    二楼。

    苏晏知的手指再次抚上那枚银环。

    楼下传来李交凉的说话声,夹杂这平康坊中曲各处琴弦歌语。

    在这凉薄寒色中尽添妖娆妩媚。

    他听着这歌舞升平的繁华盛音。

    想着岌岌可危的西北边关,想着岁初的那一场金塘关大战,想着那无数妇孺围在废墟残垣中朝他望来的无助目光。

    “将军。”“苏将军。”“将军,救命!”“救救我们!”

    “王爷。”

    他猛地睁开眼!

    看到端着碗的无一,“王爷,药。”

    他缓了缓,抬起冷汗浸满的手,接过那苦的发麻的药,一口饮尽。

    ……

    另一边的遂平伯府。

    “姐儿!”

    在房中等的满心焦急的春荷听到声响,赶紧抬头,就见夏果扶着宣芷走了进来,当即迎了过去。

    结果一眼看到宣芷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姐儿!这是怎么了!您……”

    “别出声,去打热水来。我记着今日二房那边的金翠不是给小菊送了瓶伤药么,你去拿来,就说我起夜没看见路,碰伤了,要用。”

    金翠,王嬷嬷的女儿,这伤药出自谁的手,大家都心知肚明。

    春荷看到了宣芷肩膀上的血,眼眶一颤,低声道,“那伤药能用?”

    夏果冷哼一声,“二房要笼络这贱丫头来害咱们姐儿,自然不会拿差的东西糊弄。金翠拿过来的时候,我去瞧过了,是上好的金创药。”

    春荷闻言,没有再问,转身便出去了。

    夏果沉着脸将宣芷放在床边,伸手将灯盏挪到床头的小几上。

    低声问:“姐儿?”

    闭着眼的宣芷哼着颤音‘嗯’了一声,慢慢地睁开眼。

    夏果低头,轻声道,“可能起身?奴婢替您先将衣裳换了?”

    宣芷此时已意识有些模糊,肩膀那处的伤实在太痛了。

    脑中不由浮现那个浸在冷月中无声而危险的男子,那勾唇中却寒若冰霜的面容,仿佛堕尘的仙,睥睨之下皆是众生蜉蝣。

    她靠着夏果坐起来,刚抬起胳膊,便是浑身一抖。

    夏果的脸白了白,手上动作愈发仔细,小心地揭开衣领,当即眼眶一瞪!

    方才在车里看不清,又听宣芷说是离开时不小心蹭着的,便没深想,不料此时灯下竟看到那伤口居然是血肉模糊!

    “怎地就伤成这般?什么物件儿能刮成这样?!”

    她慢慢地褪开染血的袄子,又解开中衣里衣,发现宣芷的衣裳居然全都汗湿了,心疼的不行,更加轻手轻脚地扶着她,直到露出内里那件已由绯色变成血色的小衣。

    她刚想说话,却发现宣芷又闭上了眼,额头又渗出一层汗。

    到了嘴边的追问又变成了:“姐儿,疼得厉害么?”

    宣芷闭着眼,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热,也疼。

    天一水一旦毒发,是让人血脉爆裂生生疼死!

    在这样的痛楚折磨下,那男子便是生生咬死自己都是极有可能的!可他居然能在承受这般犹如血脉寸断敲碎骨髓之痛中,只咬了自己一口!

    足可见此人心智内忍何其可怕!

    夏果将她潮湿的里衣褪下,露出那小巧圆润的肩头,只是那欺霜赛雪的肌肤,此时也被鲜血洇开,透着一股子单薄的脆弱来。

    她轻呼出一口气,歪了歪潮湿黏腻的脖子,累极一般轻轻地说道,“夏果,今夜之事,不可让外人知晓。”

    分明是绵软的语气,却叫人下意识只想臣服顺从。

    夏果抬头朝她看了眼,只见她眉头微锁,分明是疼痛至极,可隐忍的模样,仿佛早已经历过比这更疼更难的痛楚,周身皆是一股并不在意的平静淡定。

    夏果心下微凛,用帕子替她擦了擦脖颈上的汗珠,再次压着嗓子道,“姐儿放心。那马车是哥哥说要运东西,跟店家借的。奴婢也叮嘱过哥哥了。只是,您怎么出了这样多的汗?可是痛的?”

    宣芷摇了摇头,心中已然猜到。

    ——柳嫣儿屋子里的熏香只怕不对劲。这种类似的东西,她也曾在宫内看人用过,没想到竟是这般滋味。

    呼出一口浊气,刚要开口,脑中倏而又闪过那男子垂眸噙笑,一副掌控玩弄的神情。

    皱了皱眉,道,“替我擦一擦。”

    “是,那您往后靠一靠。”

    刚进屋的春荷正好听到夏果这句话话,下意识朝她看了眼——夏果怎么跟姐儿说话透着一股子小心?

    走上前,将水盆放下,又给夏果递过去一个白色的小瓷罐。

    夏果一看,果然是小菊下午得到的那瓶。

    也没问春荷是怎么拿到的,只揭开闻了闻:“确实是好东西。”

    夏果的爹活着的时候是个赌场的打手,她跟夏东最熟悉的便是金创药了。

    春荷拧了帕子替宣芷擦拭伤口,一边低声问夏果:“怎会受伤的?事儿可办妥了么?”

    夏果张了张嘴,又看了眼宣芷,没出声,低头调制药膏。

    宣芷睁开眼,朝春荷勉力笑了笑,道,“后日淮南王会去香山寺。”

    夏果皱了皱眉。

    春荷意外,“姐儿后日还要去香山寺么?可您如今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