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妖界软饭王 >第三十九章 大冤种2
    “其实,根本谈不上什么信物,就是一个玉佩和一封信。”

    林花照心里忽然非常紧张。她记忆中,家里根本没什么玉佩。

    她轻轻地问:“信上写的什么?”

    “说来奇怪,这封信居然只有四个字。”

    “四个字?”

    “对。信上只有四个字:一切如旧。”

    狐三立即问:“一切如旧?这是什么意思?听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婚约吧?”

    “对啊,我觉得奇怪的点就在这里。如果林家老爷是为了履行当年的婚约,怎么也该写一封稍微热情一点的回信吧?可我看到的信只有四个字:一切如旧。此外,别的啥都没有。这听起来,根本不像是婚约,反而觉得好像是要我父亲完成什么计划一样。可是,我母亲坚持说,这块玉佩就是信物,一切如旧的意思就是按照当初的约定来完成婚约。而且,是张媒婆带林秀秀来的,张媒婆可是见过林家姑娘的,她不可能认错人……”???.

    张媒婆其实没有见过林家姑娘——张媒婆第一次到林家的时候,林花照正在漫山遍野的竹林里寻找竹节虫。等她回家时,听说是媒婆,就悄悄躲在一边偷听,并未进去,所以,她认识张媒婆,但张媒婆是肯定不认识她的。

    “唉,林花照,你知道吗?我看了这封信,只有一个感觉……”

    “什么感觉?”

    “我觉得林家老爷的态度过分冷淡,根本不是商议婚事的口吻。这可能意味着林家老爷根本就不热衷于这门婚事。”

    是的,这是一封非常奇怪的回信——无头无尾,没有任何称呼,没有半句客气话,显得极不礼貌。甚至根本称不上回信,反倒像是一个接头的暗号。

    如果真的是商议婚约,写这样几个字,对方一定会非常生气。

    就算他和兰家老爷三十年没见面了,也不至于如此轻慢吧?

    狐三忽然问:“你们怎么能凭借一封信就相信林秀秀?搞不好,她是冒充的呢?”

    兰云桥摇摇头:“最初我也是这么怀疑的,毕竟,张媒婆之前说了林家姑娘路上出事了,后来忽然又带这么一个人来,我就很怀疑。但我母亲看了信物,坚称是真的。因为林秀秀身上还有一封信,和张媒婆第一次带来的一模一样……”

    张媒婆第一次去林家带来的回信是用火漆密封了的,那时候,兰老爷还活着,自然是验证过真伪的。到林秀秀出现时,兰老爷早就去世了,可她交出的信物是一样的火漆密封,一样的四个字。

    兰老太正是看到这两封信,特别不满意这门亲事。要是兰家当时衰败了,她根本不会同意。事后,也曾多次私下抱怨:林家虽算诗书传家,可说到底只是穷秀才,林老爷这么大的架子,简直是酸腐无礼。

    兰云桥:“我拿了两封信对比过,火漆密封和笔迹,一模一样,不可能作假。”

    林花照的震惊可想而知:张媒婆第一次来时,父亲明明亲口说了要退婚,可为什么回信要写:一切如旧?

    一切如旧——这可绝对不是退婚的意思啊。

    如旧?如什么旧?

    而且,父亲向来和善豁达,绝非轻慢无礼之人。

    再者,张媒婆第二次来林家,按照时间推算,正好是林家庄出事前的几天——可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知道此事?

    她忽然很想问兰云桥:你能把这两封信给我看看吗?

    可是,她强行忍住。

    “林花照……林花照……你在想什么?”

    她恍恍惚惚的:“对了,我忘了恭喜你……兰云桥,我提前说一句恭喜你吧……”

    兰云桥莫名其妙:“都这样了,喜从何来?”

    狐三笑嘻嘻的:“怎么说也是喜得娇妻吧?林秀秀我们也都见过的,长得漂亮又听话,又得老太太喜欢,国师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兰云桥:“……”

    兰云桥回到家里,已是傍晚。

    但见长长的走廊上堆满了各种的绫罗绸缎、胭脂水粉以及大宴宾客所需的猪牛羊肉和酒水蔬果……当然,还有许多人为了巴结新国师送来的各种厚礼。

    兰老太正在查看刚刚送来的喜服,一见兰云桥,立即招呼:“儿子,快来看看,这是你和秀秀大婚那天穿的喜服,是我上个月就让锦关城最著名的裁缝店赶制的,据说动用了八个巧手绣娘,加班加点才完成的。你看好不好看?”

    兰云桥懒洋洋地:“放着吧。”

    王妈更是热切:“二公子,你看这上面绣的是并蒂鸳鸯,你和少奶奶一成亲,保准和和美美,早生贵子,老太太就可以早日抱大胖孙子了。”

    兰老太长叹一声:“你大哥虽然已经了三个孩子,可是,这三个孩子都在白家,我们平时也很难见到面。等秀秀生了孩子,才是我们兰家真正的亲孙子啊……”

    王妈:“可不是吗?我们少奶奶生的,才是货真价实兰家的血脉。我都找算命先生算过了,少奶奶是宜室宜家的命格,老太太,你等着三年抱俩吧。”

    兰老太眉开眼笑:“儿子,你都听见了吧?我等着明年抱大孙子呢。”

    兰云桥应付了几句,随口道:“秀秀呢?”

    “少奶奶在房间里赶着绣送二公子的荷包呢。”

    “你们先忙,我去看看秀秀。”

    王妈第一次见他这么主动,欢喜地对兰老太小声道:“老太太你看,我就说嘛,日久生情,二公子现在对少奶奶益发地上心了。”

    兰老太也很是满意:“这样甚好,我就盼着他俩顺顺利利完婚,好了却我一桩大事。”

    闺房里。

    林秀秀从开着的木窗里,看着西边的斜阳,手里捏着针线,但心不在焉。

    “秀秀……”

    她“啊”一声,绣花针正好扎在手指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兰云桥疾步上前:“很抱歉,惊吓了你……”

    她的手指轻轻含在嘴里,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让人不忍说半句重话。

    兰云桥和颜悦色:“你前些日子受了惊吓,就不用急着刺绣,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

    她默默放下绣了一大半的荷包,垂着眉睫。

    兰云桥在她对面坐了,如闲话家常:“秀秀,你以前在家里也喜欢做女红吗?”

    林秀秀还是低着头。

    “听说你父亲是很有学问的人,他会教你读书习字吗?”

    林秀秀忽然珠泪滚滚,双肩抽泣。

    兰云桥吓了一跳。

    还没来得及开口,王妈已经推门进来,大声道:“二公子,你明知道少奶奶受了惊吓,你为什么非要问这些呢?这不是故意刺激她吗?”

    跟进来的兰老太也满脸不悦:“老二,你问这些干嘛?秀秀已经受了好几次伤,内心非常脆弱,你以后别再东问西问的了。”

    兰云桥苦笑一声,转身就走。

    王妈冲着他的背影,愤愤地:“要不是杨昊又跑来挟持少奶奶,少奶奶早就彻底痊愈了。现在好了,益发地受不得半点刺激。唉,也不知道二公子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维护那个妖女,却任凭少奶奶被人欺侮?”

    兰老太自知理亏,作声不得。

    入夜,一灯如豆。

    林花照放下书卷,站起来,又坐下。

    她百思不得其解,父亲给兰家的回信,怎么会是“一切如旧”几个字?

    如果是退婚,难道不该是写明退婚的理由?

    如果不是退婚,也应该是谈一下:婚期何时、彩礼几何,宾客如何等等,可是,这些内容,信中半句也无。

    这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信。而且,这样简单的几个字,为什么要用火漆密封?

    她忽然有种冲动,马上去兰家,叫兰云桥把这两封亲笔信拿出来给自己看看。可是,她走到门口,又停下。

    此举,势必让兰云桥生疑,到时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