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九散,服用后,会让人心情烦躁,夏天尤其严重。严重的时候,甚至会神志异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大开杀戒。”
慕容婉被他吓着。
“我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她大开杀戒,全镖局都得跟着遭殃。”
沈明朗,笑了。
“我就是担心这个,才跟你说。”
“有无解?”
沈明朗见她终于问到点子上了,神情瞬时凝重。
“有,但是不好解?”
瞧着他的表情,慕容婉猜测着。
沈明朗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
“神志病,是个慢功夫,得靠调理。”
“如何调理?”
“不能动怒。”
“每年夏天不能动用内力。”
“这是情志和行为上调节。”
“还有就是白日必须睡过四个时辰,晚上必须工作四个时辰。”
“这是时辰调节。”
慕容婉蹙眉,“身为江湖中人,让她不动内力,显然不可能的。”
“她怎么中毒的?”
“这种毒是伏而后发,感邪而发。”
“很早以前被下毒了?”慕容婉问道。
“是。”
伏而后发的意思是李莫愁的毒是很久之前就中下了的,只是一直潜伏在身体内,而且要触碰到某个东西才能再发。
好在她以前是学古汉语的,家里又是医学世家,医疗口所有职业,她家都占齐全了,其中自然包括中医及其相关专业从业人员。
要不然来这破地,听他们说话都费劲。
“有抑制的药么?”
“有,但作用甚微,只是辅助罢了。”
“这事儿,你跟李镖头说了么?”慕容婉问道。
“她自己应该是知道的。”沈明朗说道。
“好。”
沈明朗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姑娘,她的变化,肉眼可见。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慕容婉喝完最后一口茶,看了看沈明朗的药斗。
“中间第三个药斗里的药,长毛了,你记得赶紧处理了。免得长了黄曲霉,致癌。”
说罢了,起身。
“走了。”
扬了扬手。
沈明朗看着慕容婉的背景,宠溺地笑了笑。
“这狗鼻子。”
他丝毫没有怀疑慕容婉的话。
等她出了门,就走到药斗跟前,取出她所说的那个药柜中的药。
是发霉了的肉豆蔻。
沈星朗摇了摇头。
这死丫头啊,鼻子可真灵。
她还有鼻渊,气候一不合适,鼻子就出各种问题,也不晓得这鼻子怎么长的。
慕容婉小时候,他和沈星月没少拿这事儿打趣她。
那妮子怎么说。
“所以鼻子不透气是文艺女青年的标志性特征。”
她胡咧咧的功夫一流。
“你那鼻子塞得满满的,你也能闻到八百米外有药堂。”
银花婆婆这个时候就会边摆弄药草边吐槽她。
“那草药堂的味道那么重,你们都闻不到么?”
“闻不到。”
沈星月道。
李莫愁中毒这事儿,慕容婉让沈星月和沈明朗别声张。
李莫愁暴躁的第二天。
慕震天找到了她。
“莫愁,你……”
慕震天喊她莫愁,她登时就皱了眉,满眼厉色。
“莫愁岂是你可以叫的?”
慕震天被她呵斥住了。
“往日不也这么叫的么。”
他小声嘀咕。
李莫愁周身气势凛然。
慕震天眉开眼笑,谄媚道。
“李镖头,莫生气。”
“你有何事?”
慕震天是想关心她的。
只是李莫愁这态度,生人勿进,杀无赦。
慕震天也不晓得说啥。
李莫愁见他不说话。
“没事,赶紧走,别在我这处碍眼。”
慕震天,不想走。
但是不敢不走。
和永璂之前来的时候一样,灰溜溜地下了楼。
慕容婉迎面而来。
同慕震天打了招呼,上了楼。
她没敲门,推门而入,直接坐在她身侧。
李莫愁再次皱眉,转头。
慕容婉叹了一口气。
“莫愁,你晓得你中毒了吧。”
李莫愁深谙毒道,怎会不知自己中毒的事呢。
李莫愁点了点头。
“知道。”
但知道也没有用啊!
她极其烦躁,浑身仿佛被燃烧着的低热虚火包裹,胸口更是郁火丛生,灼热闷痛。
慕容婉尽量将自己的语音语调调整的平缓清灵,将沈明朗的话叙述给李莫愁听。
李莫愁耐着性子,将她的话听完。
“你不用管了。”
慕容婉瞧她这模样,低眉,许久,道,“你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三千尺冰寒冷冻的莲子,服用后,即可。”
“那你还是继续暴躁着吧……”
三千尺,呵呵,她可没胆量挖地三千尺。
这是个技术活。
李莫愁听到她这话,切了一声。
六月十二日,天干地燥。
“李镖头,已经消失一周了。”
“陈掌事,你那可有她的消息?”
陈掌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