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清穿]拐个皇子当趟子手 >第67章 第67章晋江独家
    春去秋来,李奈渠长成了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了。

    慕容婉岁数大了,时不时的有老伙计过来串门,几个人在一起忆往昔峥嵘岁月,少年意气。

    千家堡的奚陶也过来过。

    那个暗恋李莫愁的少年,如今已经续起胡须,一派沉稳。

    奚陶父母几年前过世了,慕容婉一阵唏嘘,还同永璂、李莫愁慕震天等人一同前去吊唁。

    慕约约也成袅袅婷婷的大姑娘了,行走处带着青春的朝气,那股子无拘无束是独属于她这个年华的。再也不是那个被她带着在钱塘街巷上走来走去,在茶馆绣坊逛的小奶娃了。

    李莫愁还是经常同慕容婉坐在一处,她俩的目光总是会被慕约约吸引,她们真的老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们便早已中年,是个成熟的中年人了,原是要向老年人过度,却到了个新世界。

    庭院花树,花瓣儿零零落落,空气中带着植物的芬芳,去岁慕容婉让李奈渠在院子里搭了个凉棚,棚子上爬满了葡萄。

    她和李莫愁搬了躺椅茶案,坐在棚子里乘凉。

    前些日子刚送走了奚陶,奚陶也已成家,随他一道来拜访的还有他的妻子以及一双儿女,奚陶的妻子气质温婉,蛾眉曼睩,烂漫清雅,那一身气质是李莫愁和慕容婉从不曾具备的。

    他们家的一双儿女倒是分外开朗,年岁大了,慕容婉和李莫愁都觉得有几分聒噪。且说他们来这一趟,还把整个镖局的心尖尖——慕约约给拐走了。

    慕约约跟慕容婉很不同,全镖局上下的人都喜欢她。不似少时的慕容婉,人嫌狗厌,全钱塘没人说她一句好话,各个听到她的名号都跟见了活阎罗一样。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家的这两小只,性子变得挺大。”

    李莫愁说着的功夫,慕容婉吃了一口茶。

    “也还行吧,许只是时间带给他们的沉淀。”

    李莫愁笑了笑,“才多大点儿,还时间沉淀。”

    慕容婉没搭她话儿,又吃了一口茶,转头盯着她细腻白皙的皮肤,肌肤紧致,秀发浓密乌黑,眸光清明,怎么看也不像个老年人。眼下的慕容婉同李莫愁在一起,不看装扮,便是李莫愁喊她妈都有人信的。

    “你身上倒是见不得丝毫时间沉淀。”

    慕容婉放下茶盏细细打量她,“倒是服装发型变得老成庄重些,若是换一身少年郎的衣服,还是个娇俏的姑娘。”

    李莫愁见她岔开话题,莞尔一笑,也没将话说回去,顺着这话题继续说,“我日日练功,加之我门派中的功夫素来如此,你年幼的时候,我便敦促你练习,好赖话说尽了,你也不练。”

    慕容婉听到她的嗔怪,也跟着莞尔,“临死了临死了,再如何的容颜,最后也是一具枯骨,既是要烟消云散的命运,又何故在乎红颜。”

    说罢了她又吃了一盏茶。

    她拿出小铜镜,看了看脸上的皱纹,“这没条纹理都有她的故事呢,你瞧着一条是当初慕约约第一次情窦初开时。”

    “你这性子啊。”李莫愁叹了一嘴。

    “说起来也奇怪,听闻你少时沉浸在少男少女俗套的柔情话本子和哀婉凄清的诗词,约约不似你那般多愁善感,竟是比你开窍早。”

    慕容婉笑道,“所以说,一个人一个运道啊。”

    慕容婉拈了一块糕点,“你幼时还常年宿在古墓,师父还是个厌倦男人的,照理说没有什么情爱上的榜样,谁想过你竟胆大妄为为了个男人叛出师门。”

    李莫愁撇了撇嘴。

    “所以我忧心约约被千家堡那小子给骗了。”

    “你还是忧心忧心你家那小子死活要走朝堂吧,我家约约可省心着呢。”

    比起慕约约跟千家堡谈恋爱,显然李奈渠想建功立业这事儿更让人烦闷。瞧着他,慕容婉不免得想起了永壁。

    有时候,惊才艳艳之人拥有注定无法实现的梦想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于他本人来说是件抱憾之事。于我们这些亲近之人又何尝不是一件愀然不乐之哀事。”

    听到慕容婉提到李奈渠的小糟心事儿,李莫愁愁眉锁眼,“本好生生的喝着茶吃着点心,你这话说落了,我都想去寻酒,来个一醉方休呢。”

    “阿黎,去井里取一坛桃花醉过来。”

    阿黎梳着双环髻,一身粉色襦裙,不过十一二的年纪,却透着一股子沉稳。

    慕容婉和李莫愁在闲谈时候,她不远不近地守在凉棚一隅,眉眼间尽然一片风淡云轻,听得李莫愁唤她的时候,走到前来,福身应道,“是。”

    去岁三月三摘来的桃花,挑拣干净了,又搜集了清晨的露水,同糯米面曲放到一处酿的。因露水不易搜集,故而酿的也不多,放在不大不小的紫砂酒坛中。

    不消片刻,阿黎便取来两坛桃花醉,一只手举着一坛酒,拿的稳稳当当,步子也不摇不晃。

    取出来后,放在案子上,案子上沁出了一层水,李莫愁直接拿起一摊子,掀开盖子,一饮而尽。

    入了夏,就放入井水中窖着,从井水中捞出来,还带着几分井水的湿漉漉,凉凉的,又不似置于冰鉴之中那般寒凉。

    慕容婉不准备喝太多,看了一眼阿黎,清缓地说道,“去取些酒皿过来,我慢慢陪她喝。”

    “是。”阿黎应道,转身离去。

    阿黎托着托盘缓缓走来,走到慕容婉和李莫愁中间的案子前,将托盘放了下来。

    木托盘上放了一樽白釉撒豆青执壶,壶色纯净白如羊脂,一盏豆青色一盏白釉色酒杯,色泽澄净如洗,不染纤尘。

    阿黎手执执壶将酒倒入豆青色酒杯中,慕容婉端起酒杯,不疾不徐地喝了下去,阿黎将酒壶放入案子上,拿着托盘退了下去。

    李莫愁喝得急促,越喝眼神愈发迷离,她迷惘失神,慕容婉则是淡然得多。

    半坛子酒下去,慕容婉悠悠然地说道,“莫愁,我觉得你就是拿此为借口酗酒。”

    李莫愁的性子不该这般为子女忧烦。她性情洒脱,万事合该看得开。

    李莫愁觑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地说道,“为母关心则乱,更遑论他那性子我确实忧愁,当今圣上同我又有渊源,虽说他已年老。”

    她说话的声音极轻,只有慕容婉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