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睁开眼睛，眼前骤然出现一张放大的帅脸，帅哥对着她开朗的笑笑。
凑得太近的缘故，顾昭昭甚至能看到他白皙皮肤里隐隐约约显现出的粉色毛细血管以及脸上的绒毛。
确认顾昭昭并无大碍后，谢北洛这才将脸从顾昭昭面前移开。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公主府里溜达了一圈，认真端详着顾昭昭公主府的陈设，这副自来熟的模样，让人觉得他仿佛在逛自己的后花园。
顾昭昭睡得迷迷瞪瞪，这时候才真正看清他的模样。
他看起来是一个约莫十八九的少年，穿着侍卫的衣服，头发整齐的束在头顶，戴的也是侍卫们统一定制的发冠。
少年一张脸清秀的过分，嘴角微微上扬，眉眼之间开朗明亮。不似一脸阴郁的谢成衍，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年少不知愁滋味的韵味。
“殿下，你这公主府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啊？我抱你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把你放哪里。”少年逛完了公主府，转过头朝顾昭昭问道。
顾昭昭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为什么没有下人？还不是因为贫穷。顾昭昭之前开了公主府又盘了几家店面，早已荷包空空，为了节省开支只能将以前昭宁殿的东西搬到公主府，包括下人。
想起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顾昭昭开口道：“你是？”心里想着这人还真是不把她当外人，什么都敢说，不过比起阿谀奉承的人，她更喜欢眼前这位。
听到顾昭昭问他是谁的时候，谢北洛才猛然反应过来顾昭昭现在还不认识他。
虽然他之前在公主府见到过顾昭昭，但他是偷偷来给谢成衍传递消息的，并没有出现在顾昭昭面前。
谢北洛很快整理好情绪表情，低下头恭敬地朝顾昭昭拱拱手道：“禀告殿下，卑职叫谢北洛，是宫中侍卫。”
“谢北洛。”顾昭昭默念他的名字，这个名字好像没怎么在小说中出现过，应该是个不知名小人物吧，性格倒十分有趣。
“既然是侍卫的话，不如你以后就跟着我吧。”顾昭昭从床上坐起来，撑着头笑眯眯地对谢北洛说道。
顾昭昭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语气模样像是要将谢北洛收为面首，天地可鉴，她只是觉得这个人有趣想留在身边罢了。
“殿下，这样不好吧。”谢北洛低下头，脸上闪过一抹害羞。公主殿下的长相性格虽然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他怕被师兄捶死，还是别了。
看到谢北洛略带粉红的脸颊，顾昭昭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想要你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
“这样啊，请殿下容卑职考虑一下。”谢北洛对着顾昭昭说道。
顾昭昭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谢北洛低着头，眼珠子乌溜溜一转觉得在公主身边当侍卫也好，这样可以离师兄更近一些，消息传递也更方便。虽然师兄凶是凶了点，但是做师弟的总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我考虑好了，以后北洛便是公主殿下的人了。”谢北洛朝着顾昭昭开朗笑道。
“成交。不过我肚子饿了，你能不能先去给我弄点东西吃。”顾昭昭朝谢北洛扯出一个笑容。
谢北洛前脚刚出门，太子殿下后脚就进来了。
“哥哥，我没事。倒是父皇现在身体怎么样了？”顾昭昭招呼谢成衍和白初微坐下，开口问道。
太子看看白初微，示意他向顾昭昭解释。
“陛下已经醒转，但他的情况比想象要糟糕，另外陛下所中之毒确是北际的生机散。”白初微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只是除了生机散之外，陛下体内还有其它十余种毒素。”
白初微继续说：“据我和殿下的判断，这十余种毒素是这么多年沉积在陛下体内的。这十余种毒往日里能互相平衡，并不致命，只是遇到了生机散这个引子才猛地爆发出来。”
“白大哥，有治愈的可能吗？”顾昭昭十指捏紧茶杯，望着白初微的脸急切地说道。
白初微无奈地摇摇头：“若只是生机散我倒还有十足把握，但十余种毒素太过繁杂，陛下病情又来得凶险。”白初微顿了顿继续道，“如今只能先找出下药之人，探问出十余种毒素的名称，才有办法对症下药。”
白初微为太子斟了一杯茶：“我已经为陛下施针暂时抑制住了毒素的蔓延，但我们只有三天时间，若三天内我们还配不出解药陛下便...”陛下便活不成了。
只有三天时间，要想抓出凶手并套出毒素消息显然很难做到。
眼下，凶手是谁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他为什么要挑这个当口对皇上下手？其中还有许多逻辑需要理清，他这样沉不住气一定不只是报复谢成衍这么简单。
顾昭昭先自己提出的猜测：“凶手必定是四皇子，至少与他脱不了干系。”
她又想起一件事：“还记得你们在蝴蝶森林遇袭吗？他们那时便在箭上淬了北际的毒，而这次的生机散也是北际所特有。当时我和谢成衍都觉得他与北际有勾结。”
太子端着茶杯认真地听顾昭昭说话，即便她说的这些他早已掌握地清清楚楚。
接收到太子鼓励的眼神，顾昭昭继续说：“既然父皇身体里有十多种毒素，说明四皇子必定从很早以前便开始布局，只是他为何非得挑现在下手？”
“因为北际。”太子坐了这么久终于开口道。
“北际？难不成北际那边也出事了？白大哥，你知道一些消息吗？”
白初微摇摇头，遗憾地说道：“应该是北际皇宫内部出了事，我的人本事虽大，可手也伸不进皇宫。”
顾昭昭听到白初微的话点点头，仔细想了想继续说道：“你们想，就算这次春猎是他赢了，他一时半会儿也当不成太子，说明他意图不在太子之位。”
顾昭昭想到另一种更大的可能性：“若四皇子这次真的谋杀成功，哥哥在朝中本就根基不稳，又被他泼了一盆脏水，他到时候若想夺权岂不是更快更轻易？”
太子和白初微点点头表示赞同，四皇子的操作显然是冲着皇位去的。
还有一件事情顾昭昭觉得很奇怪：“你们说，四皇子既然能够只手遮天，他为何不直接说那只血蝶是哥哥下的毒，而把罪名安在谢成衍身上？”
为什么选择谢成衍呢？绝对不是报复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