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早便来到了这面馆等人。
因为今日是一月一次的开界交融,瑾川为此可是起了个大早。
心中已盘算好带少宸去哪里逛。
少女随意地把玩着面前的茶杯,屋外日头升起,暖融融地照在她身上,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辨,浓密而翘的睫毛遮出一小片阴影。
果真不失所望,没过半个时辰,少宸便出现在面馆。
身后还跟着黑色纱裙的梁浅。
“阿川你来得这么早啊!”梁浅眼尖,一进门便认出她,自来熟地扑到瑾川怀里,抱的人家差点窒息才松手。
梁浅脱离她的怀抱,她这下视线才落到梁浅身后的少宸身上。
还是一如既往的暗红色薄袍,背着手,面色阴郁,眼神幽怨,不满溢于言表,一副委屈巴巴却又奶凶的模样。
梁浅见少宸露出这样诡异的表情,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哥啊!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你哥这是…”
“哈!他不想我来,”她撇撇嘴,心里暗暗吐槽哥哥重色轻友,还是说到:“哥啊!放心吧!我不会一直缠着你们的!”
说着还幸灾乐祸地回头向少宸挑挑眉,被少宸一眼瞪回来。
瑾川一头雾水地看着这兄妹俩的互动,出言缓解气氛。
“好了好了,好不容易见一面,好好一起聊聊。”
梁浅点头如捣蒜,“是啊!”
她知趣地等着少宸选好位置才落座。
把少宸彻底惹恼,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自己。
那日不知为何,自瑾川离开没多久少宸便突然头痛起来,梁浅试尽任何所知的办法都没有缓解半分痛楚。
束手无策地看着少宸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栗,面白如纸,可是吓坏了她。
直到少宸疼的昏过去她都没搞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该怎么办。
她替他拭去额上的冷汗,反反复复确认脉搏无异便陷入沉思。
原因找不到,问题定然不可能根除,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怎样才能平息了他的痛楚。
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翻遍医书,找来所有镇头痛的方子,未经少宸批准便拿他试药,还一个不小心引得两方相抗,差点药死他。
不过这他可都是不知道的。
至少结果是好的,梁浅找到了效果最好的方子,每天给少宸都服上一副,至少没再发生那日疼昏过去的情况。
不过草药有限,除了赤乌购得到的药外,还差好几味皎月才买得到的药。
恰逢开界,刚好可以来买药。
少宸不允她跟着他,但怕她自己孤身一人在陌生环境太危险,所以不让她去。
说到底就是怕她碍事。
“不买药你的头痛怎么办?治病重要还是会情人重要?”
“不行。”少宸耳根微粉,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你可拦不住我!我可再也看不了你头痛的样子了!”
想起那天她就后怕,上一秒还好端端地在屋里撸猫,下一秒突然头痛地直打滚,问话也无暇回答。
然后便是她架起好几口锅一同熬了五六副方子,按照成药时间,每隔半小时试一味药,没成想还是药性冲突,还好发现及时,不然人没疼死先让她毒死了。
他也就面色阴郁地应允了,一路都黑着脸。
聊着聊着就不可避免地聊到这件事上。
瑾川这才发现少宸的脸色确实不大好。
等等…她走后?
“大概是我走后多久?”
“大概…一个时辰吧”梁浅托着下巴靠近瑾川。“怎么了?”
太巧了吧!难道说,那天镇的邪灵和少宸有关?
“没…”
这只是她的猜测,说出来梁浅怕是会担心。
少宸全程没说几句话,一直低头吃面。
趁瑾川神游之际,他眯着眸看向梁浅,脸上写满了危险。
好像再警示她,你再在这碍事你就要完了。
梁浅大夏天打了个寒战,满脸无辜地指了指面碗。
好歹让我把面吃完嘛!
他会意,若无其事地收回那要吃人的眼神。
“诶,少宸你喜欢猫?”
瑾川生硬地转移话题,悻笑着。
“浅浅养的。”
梁浅:???
不要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好不好!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养!结果猫猫的吃喝拉撒睡全都由我照顾!
她张嘴欲反驳,想起他刚刚的眼神。
罢了罢了…
悻悻闭嘴。
她风卷残云地把剩下的面打扫干净,定好汇合地点便匆匆离开。
再不走惹毛了少宸就完了。
未时之前在福来客栈汇合,那这段时间就自己玩好了。
瑾川拉过少宸的脉搏也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你知道你头痛的原因么?”
瑾川亮晶晶的眸子反映着少宸的倒影。
“神魂不稳。”他回答。
她抬手施法,检查少宸的魂魄。
??
只有一灵?
她疑惑地睁眼,“你怎么只有一个命魂?”
“不知道。”少宸收回胳膊,付了面钱和瑾川一同出门。
“不过现在看来我是有其他魂魄的。”
一路上少宸悠悠闲闲地逛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倒是瑾川,魂不守舍地跟在少宸身后。
他回头发现自己把瑾川落出好远,无奈叹气,折返回去拉住瑾川。
“再不跟紧点就走散了。”
她如梦初醒般回神,“噢噢。”
“怎么不带着?”
瑾川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自己空落落的手腕。
“哈,有点引人注目,我就收起来了。”
自从那天得知赤乌习俗后,瑾川便把它给收起来了,她明显感觉到玉晨看这镯子的眼神不善。
他脸上似是露出落寞的神情来,“那你是知道它的意义了?”
“啊?”
「赤乌那里有个习俗,遇上心仪之人便会赠予信物,通常是玉器一类,接受则代表同意对方的追求。」